棠沅微微皱了眉头,她倒没有怀疑一个女子是祸首的事,只是奇怪:“何事让王爷如此慎重?”
“有人欲在城中下毒。”
棠沅睁大了眼眸,完全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句话。
“所以,那个大公主就是……”
“目前的证据都指向她,但具体如何,还要再查一下。”
棠沅一听,就知晓裴枭辞还有其他怀疑,轻声道:“王爷务必要小心。”
“咚咚咚——”
门被敲响,棠沅望了过去,就听穆然隔着门说道:“那个大公主要见王爷,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裴枭辞淡淡地说:“让她等着。”
过了半个时辰,穆然又跑来敲门:“王爷,大公主……”
棠沅轻咳一声:“王爷,去瞧瞧吧。”
到底是羌族的公主,身份不同,要小心些应对。
裴枭辞嗯了声,但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见状,棠沅便将劝说给按下了。
外间,穆然顶着一脸的抓痕,苦笑着离去。
寂静中,裴枭辞突然说道:“棠诚聪也被抓过来了。”
棠沅笑着说:“他进驿站的时候,我就收到消息了,王爷先前不是还说要转移他的注意,怎得现在又将人抓了来?”
裴枭辞叹息:“计划赶不上变化,棠诚聪是自寻死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他。”
棠沅移开视线:“无需与我说这些,王爷有何打算,直接安排便是。”
京城。
皇帝看着边境送回的消息,“于静”二字入眼,将他生生气笑了。
明知他知晓了情况,竟然还敢如此放肆,真是一点都没将他放在眼里。
“将江鱼带过来。”
一柱香后,满身是血的江鱼被带进了御书房。
皇帝盯着她:“你用尽了手段将人送出去,但她却带着那个孩子去了边境,江鱼,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江鱼稍稍抬头,虚弱地说:“是啊,皇上可是觉得不妥?”
一开始,皇帝并未对她动手,但她后来杀了一个叫安凌云的人,皇帝立时就将她抓了起来。
江鱼知晓,她是踩到了皇帝的底线,可她已经动了手,自然要给贵妃和那个孩子寻一条更稳妥的路。
皇帝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朕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忘恩负义?”
江鱼嗤笑一声:“那不如皇兄说说,您是如何待我不薄的?”
一句皇兄,直接让御书房中陷入了死寂。
半晌,皇帝冷笑:“你心里有怨恨?可真正将你送出去的是太后,你便是恨,也该去恨太后,而不是朕。”
江鱼低下头:“皇上也不是清白的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起来:“说起来,这偌大的皇家还真是可笑呢,为了一个位置,一个两个全都想着换野种入宫,偏偏还成功了,皇上看着贤妃诞下的那个孩子,心中有何想法?是不是觉得……”
“咚”的一声,镇纸砸在了江鱼头上,将她头上砸出了血。
皇帝冷声道:“朕是正儿八经的先皇之子,可不是……”
“太后到——”
突如其来的通报声打断了皇帝的话。
太后大步入内,瞥了眼江鱼,开口道:“哀家今日想带走一个人,望皇上能应允。”
皇帝指着江鱼:“太后想带走她?”
“不错。”
皇帝点了点头,突然拍了下手。
太后愣了一下,下一瞬,浓郁的血腥味在御书房中散开。
不知何处冒出的暗卫,直接割了江鱼的喉,瞬间涌出的鲜血将地面的颜色都加深了一层。
太后的瞳孔骤然瑟缩,怒火在她心底蔓延,以至于她的身体都在发颤。
“皇帝,你……”
皇帝轻挑眉头:“朕如何?”
太后攥紧手指,尖锐的指尖掐进掌心,刺痛感令她冷静了下来。
半晌,太后甩手直接离去。
御书房的门大开着,皇帝居高临下的望着江鱼尸体:“还愣着做什么?将尸体拖走。”
宫人小跑着上前清理,可血腥味却散不开,一直都在御书房中环绕着。
“太后娘娘,您,您的手受伤了。”
慈宁宫中,太后砸了周边所有东西,待回过头,听见嬷嬷的话,嗤笑一声。
“这点伤也算伤么?”
嬷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太后深吸口气,诸多想法闪过,最终化为了平静:“边境如何了?”
“大军停在明远城,棠大人也过去了。”
太后摩挲着手指,整个人瞧着十分冷静,可细细看去,会发现她的身体在发抖。
那是情绪翻涌造成的。
“告诉棠诚聪,让他不计代价,杀了棠沅。”
明远城,驿站。
“放我出去,立刻放我出去,我要见摄政王!”
棠沅带着甘棠,隔门听着里面的人闹腾。
甘棠啧了声:“夫人,都半个时辰了吧?里面那位是一点都不知累啊。”
棠沅瞥她一眼,没有做声。
“夫人?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