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拓是懵的。
周拓不知道为什么李国公明明说要帮一下孙隽,却还是吩咐车夫直接回了国公府。
周拓是从识趣楼直接跑出来的,并没有穿厚实的外袍,所以才会被冻成那副样子。
此刻,周拓坐在国公府的暖阁里,喝着热乎的香茶,整个人都有一些不真实感。
周拓看着站在一旁的国公府管家,很想问问营救孙隽的情况,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拓能来崇化坊求援,已经用尽了他的勇气,此刻内心全是后怕。
万一国公爷不肯救人,他和孙隽还会因此得罪杜侍郎,不对!他们已经得罪了。
接下来的时间周拓就剩害怕了,自己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中了二甲进士,刚放榜三日就得罪了高官。
周拓一直在为自己还未开始就夭折的仕途哀伤,直到国公府的侍卫扛着被喜被卷着的孙隽出现在暖阁。
“你…你…哎呀!”
“你这是让人从洞房里扛出来的吗?”
周拓呆愣愣地看着从喜被里爬出来的孙隽,当看到孙隽浑身上下只穿着中衣,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孙隽好不容易才从卷着的被子里爬出来,就听到好友如此荒唐的问题,一时间想再钻会喜被里。
“我把喜袍脱给了与我交换身份的举子,一时找不到其他衣服又要赶紧离开侍郎府上,这位壮士才用被子把我卷起来的!”
孙隽知道是周拓不顾危险帮自己请来的国公爷,而且瞧着只穿了周拓的青衫,便知这是直接就从茶室跑了出来。
孙隽感动于周拓的仗义帮助,即便是周拓问了如此荒唐的问题,孙隽也耐心回答了。
“啊?噢哦!那就好!那就好!”
此时,一个小厮端了两身衣服送过来,李管家上前将托盘放在了孙隽和周拓的面前。
“国公爷对青州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庆元县的人文一直很是怀念,今日听闻庆云县竟有两位公子中了进士很是高兴。”
“特邀请两位公子过府一叙,已经有些晚了,不如今日两位公子就在国公府休息一晚吧!”
“待明日吃过早饭,国公府安排马车送你们回客栈!”
李管家三言两句就将该交代的事情都说完了,留他们在国公府住一晚,也是怕再出意外。
明天天亮了,杜侍郎家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孙隽起码不用担心再被掳走当人女婿了。
李管家说一会儿会有人送饭菜过来,也有人带他们去休息,随后便离开了。
其实李管家也挺想留下听听故事的,李管家临走不忘给门口的小厮使一个眼色,自有小厮留心屋里的动静。
孙隽和周拓换上了李管家送来的衣服,俩人在圆桌旁相对而坐默默地喝着热茶。
良久,孙隽的手恢复正常不再抖了,孙隽缓缓地放下茶杯,起身向周拓躬身行礼感谢。
周拓连忙起身还礼,周拓此次能中还是二甲进士,离不开孙隽的帮助,他不可能弃了孙隽不顾。
李管家派人送了晚饭过来,中间李瀚升还派了小厮过来,说已经与吏部的人打过招呼了。
来人没说具体内容,可孙隽和周拓却是心领神会的,齐齐起身感谢李国公的大恩。
杜侍郎必然咽不下这口气,势必会在选官和派官问题上为难孙隽和周拓,不过既然李国公打过招呼了,吏部自然不敢再卖杜侍郎这个面子了。
李瀚升不可能为了孙隽和那杜侍郎有什么不睦,但照拂一两个自己看中的后生一点问题都没有。
孙隽和周拓谢过传话小厮后,再次坐下吃饭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舒畅感,心里的大石头才算真的放下了。
二人都累坏了,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很多话两人都没再提及,有些问题二人自然也不会问对方。
比如:
孙隽不会问:“周兄等在崇化坊时,可曾想过放弃,不要去得罪从三品的高官?”
周拓不会问:“若我没去求援,他日孙榜眼高升,可会记恨报复?”
滇州城的一个小酒肆里,明佳带着陈小六和成文坐着喝茶。
两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在喧闹的酒肆里喝茶,开始的确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不过,一连几日他们都会准时出现在酒肆里,酒肆里的客人也就都见怪不怪了。
酒肆的掌柜和小二,可不管客人是吃酒还是喝茶,只要银钱给够了干什么都行。
终于,在明佳到第七日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一身外族人服饰的男子走进了酒肆。
霍泽霖有些不爽地坐在了明佳的对面,陈小六不认识霍泽霖直接就想出手,被明佳喊住了动作。
“霍先生,好久不见!”
明佳微笑着抬抬茶杯,大有一种老友见面一起喝茶的悠闲感。
霍泽霖磨牙!这个酒肆是他在滇州的产业,而且是唯一的产业,藏得十分隐秘。
“肖二公子,好雅兴!每日都来酒肆喝茶!”
明佳听出来了霍泽霖的怒意,可那又如何?
大刘打探到了金刚多杰的马帮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