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差不多了,湛月解除了时停的术法,虽然说现在的他比之以前能抗住术法反噬得多了,但时停这种级别的术法,用久了,身体还是有些扛不住。
离大公的庄园还有几百米,湛月甚至已经能看见那黑压压的守卫军团了。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看见“特蕾西娅”的踪迹,湛月才继续一步步向前走去。
这个世界上的源石技艺太多太繁杂了,饶是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完全对付所有的术法,像“特蕾西娅”这样的术法,湛月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好的处理方式,能避开就还是最好避开吧。
“站住!”
由于湛月没有开启时缓,也没有用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行进,守卫军很轻易便发现了他。
湛月抬起头,血色的眼眸平静地盯着发话的人,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这样静静看着,但这样反而更让人不寒而栗。
发话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但很快,身边站着的战友让他心中的恐惧退缩了少许。
“湛月!私闯大公宅邸,已是死罪!”
“嗬。”
湛月向前走了一步,仿佛被逗乐了,笑出了声。
“停下!念在前任魔王的关系,大公可以饶你一命!不要再执迷不悟!”
“说完了?”湛月拔出双剑,“有一件事他搞错了,或者说,他故意搞错了——”
“——他无权给我定罪,能给我套上枷锁的,只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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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庄园。
大公镇静地坐在豪奢古典的椅子上,双手手指相错,抵住自己下巴,看着大门。
门外的惨叫和施术的声音渐渐平息。
“吱——”
屹立了百年的古木门发出细微的声音。
半头白发已然全然染红的湛月提着剑,身躯在日光的照耀下投射出模糊而修长的黑影。
“好久不见,湛月,哦不,或者我该称呼你——王权之鞭。”
湛月抬起眼,血红的眸子中闪过一缕意外。
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用这个称呼叫过他了。
“王权之鞭——一个虚名罢了,当年杀你们这种贵族杀得够多了,我还以为后世不会再有贵族了,”湛月拨开被血打湿得沉甸甸的头发,“但很可惜,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大公耸耸肩,没有害怕。
“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炎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在卡兹戴尔的贵族里,也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鞭子落下。”
“哦?”湛月把剑插回去,“要我细数你的罪行吗?”
“请。”大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算了。”湛月意味阑珊地咂吧下嘴,“我没有那么正义凛然。”
他向大厅里踏入一步。
一股强大的源石波动升腾而起,湛月感应到,某种术法已经锁定他了。
“总是这样,反抗,杀戮,洗牌……”湛月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几百年前,你那些前辈,也是这么试图弄死我。”
“但那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术师,所以您安然无恙。”大公笑了笑,“但您大可以仔细感应下,这并非那些所谓‘术法’。”
“总归是源石技艺,即使是来自石翼魔王庭的‘巫术’。”
湛月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大厅二楼不知何时冒出头来的,密密麻麻的,面相凶恶的石像鬼。
“湛月,又见面了。”
不知道是哪个石像开口,仿佛是它们齐齐发出声音。
“A开头的,B开头的,和你们放出去搞事情的小虾米就是不一样,竟然认得出我。”湛月看向大公,“这就是你的依仗?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些东西完全不是石翼魔?”
“无所谓。”大公摇摇头,“古老者湛月,你不需要操心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自己今天杀不了我,就可以了。”
时停。
闪耀着莹蓝色光芒的剑刃穿过大公的头颅。
湛月挑挑眉,手感不对。
一脚将大公的尸体踹开,湛月站稳身子,解除了术法。
“呵呵,真是好手段。”
大公的声音仍然传来,“不以身涉险,基本准则,真是可惜,我还想和您多聊一会儿呢……。”
他的声音兀地掐断。
湛月看向“大公”的尸体,眼睁睁看着那些鲜活的血肉组织化作一根根稻草。
替身?
所以,这完全只是一个陷阱?
湛月看向默然看着他的石像鬼们。
“你们觉得,自己能杀死我,占据别人尸身的卑劣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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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鬼。
它们并不认为自己不是石像鬼。
事实上,它们已经无法脱离石像鬼的身份了,只有那些没有记起“前世”记忆,只有传承记忆的低级同伴才会认为自己是更高级的宇宙种族。
来到泰拉的它们,早已经回不去了。
“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我们很困惑。”
它们齐齐发声,仿佛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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