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言带着丫头跑了很远。
这一路翻山越岭,虽然艰险万分,崴了十八次脚,划伤了二十七道口子,吃了五十多棵野菜根,但总算是获得自由了!
他头上绑着王宝钏一样的头巾,脸上全是泥巴和草叶子,连半分绝世炉鼎的模样都不见了。
丫头跟着他,已经饿瘦了好几圈了,连两边的肋骨都若隐若现。
不过,林颂言渐渐学会了打猎,抓野兔掏野鸡,终于让丫头跟着他吃了两顿饱饭。
他靠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摸了摸丫头的狗头,“哎?我发现,自从那种情蛊解了之后,我的身体素质反而变好了不少。”
丫头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神好像要说什么,可惜孩子还是不会开口说话……
丫头真的想说,兴许是墨沧溟那天夜里良心发现,为你做了点儿什么,不然又怎么解释呢?
其实丫头一直都是站墨沧溟的。
虽然墨沧溟臭屁自以为是占有欲强,还总是对林颂言强制爱。
但是他最起码是正宫原配。
狗对于情感可是非常敏锐的,它甚至能感觉到墨沧溟自己都无法觉察到的转变——
墨沧溟已经开始对林颂言心生歉疚,想要尽力去弥补了。
爱是常觉亏欠,不是吗?
只不过,墨沧溟还需要那么亿点点的时间去学习。
如果说追求一个人是中专难度,那么掰弯一个直男就是考公的级别了。
更何况,林颂言已经彻底被他们给搞自闭了。
丫头这九曲十八弯的内心戏,对于林颂言来说,就汇为一句话。
“哎,你说说,你什么也不懂,为什么不是个边牧呢?”
丫头:……
老汁就他妈白关心你!
老汁就他妈多余为你着想!
老汁他妈认真给你分析一生幸福,你嫌老汁不是边牧!
“汪!汪!汪!!!”
林颂言赶紧摸摸狗头,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鸡腿,“好了好了,我只剩下你了,笨也认了。”
丫头还想再无能狂怒一会儿,但看在林颂言给他吃唯二的鸡腿的份儿上,就原谅这个不孝子了!
林颂言叹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后,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寂寞了。
一连半个多月,都是“那个男人与狗”的炼狱模式。
他很难不想念在青峦宗的时候,白音尘会把他捧在手心上。
除了白音尘自己,谁也不能看他多一眼,谁也不能给林颂言一点点儿苦头吃。
如果师祖还是师祖,不是一个车技很6的变态就好了。
但林颂言只允许自己回忆他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这个人就好像一缕云烟,消失在林颂言曾经天真的幻梦里,甚至连物质守恒定律都不用遵守。
白音尘给他的伤害,和墨沧溟一样不可饶恕。
就在此时,前方山路上出现了一个身材颀长而魁梧的农夫。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扛着两担子柴火,稳步走来的时候,好像个在扮演农夫的当红小生,还是身材非常哇塞的那种。
林颂言很久没看见过人了,觉得比去动物园看大母猴还新鲜呢!
“哦哎!哦哎哦哎!”他对那位农夫招了招手。
农夫修长两指扶了一下斗笠帽檐,慢慢抬起了眼审视林颂言。
那副神情好像是在透过一个逃荒的外壳,去检视林颂言的心肝脾肺肾生的好不好看。
不过很快,那农夫就端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把干柴放下了。
“小兄弟,你来这里干什么?穷乡僻壤的。”
林颂言开门见山,问:“老乡,敢问这里离缅甸还有多远?”
农夫差不多比他高出了一头多,俯视他的时候,火红斜阳投射下的影子,让农夫显得有十足的压迫感。
还有那双偏宝蓝色的眼珠,英挺如悬胆的鼻梁,凑起来简直是勾魂摄魄的魑魅魍魉。
林颂言心道,我靠,这真的是农夫?
但农夫神情却非常和气,淡笑道:“这里就是边境了,看见前面的河了吗?那就是南蜡河,我可以带你过去。”
林颂言心道,这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现在就是个难民的样子,但架不住狗系统给了他一层俏寡妇滤镜。
他很可能在男人眼里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未亡人……
“额,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可是这话一说完,对方便道:“你自己去?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吧?那边有魔鬼啊,会吃了你的。”
林颂言:……
还以为是什么呢!魔鬼啊!
他刚从一群魔鬼手里逃出来,什么魔鬼能比他们几个更可怕的吗?
“没事,多谢你提醒了,我……”
他刚说到这里,农夫就出言打断了他,“你不怕魔鬼,那你有船吗?准备怎么过去?”
林颂言抓了抓自己的脸颊,琢磨了一下,“没有……”
农夫的宝蓝色眼睛闪烁如宝石,道:“哦,那可能你连河都过不去,就会被魔鬼拖进河底做新娘了。”
林颂言:……
这边的魔鬼也这么饿吗?新娘是荤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