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溟见魇魔迟疑,便又划了他几剑,“说,他到底在哪一界看见我?恨?厌?弃?”
“啊——”
“哎呦——”
魇魔原本不打算说实话,但架不住实在太疼了,假如说虚的,墨沧溟再往死里刺他怎么办?
“我错了,我说,我说!”
辞君剑很久没有饮饱血了,在墨沧溟的手上,它才能做到真正开刃。
“魔君殿下,那林颂言在爱界之中望见了您……还以为……是情蛊虫所致,其实蛊虫……蛊虫早死了!”
墨沧溟瞳仁巨震,“死了?早死了?”
“是是!他梦见您抱起他,梦见您带他离开这里,他不喜欢这儿,他梦见你们找了个新的地方开始过日子,飞瀑直流,水车木屋的……他真的挺想你的,特别想……”
暴雨如注,墨沧溟又劈出去几剑,享受虐杀魇魔的快感。
“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吗?以为我会高兴,把你放了?别自作聪明!”
“他不是不愿意再见我,不愿意和我重归于好?你说的话,前后矛盾!”
说着,他又不解恨,捅了那魇魔好几剑!
蛊奴出的馊主意,纠集了全天下的人来抢林颂言,把墨沧溟逼的没办法,必须要出手来救林颂言。
倘若是救一下转身就走,也就罢了。
可是林颂言偏偏落在这个最恶心的魇魔手里,体会了魇境三千界的滋味儿。
魇魔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浑身都是血口子,被暴雨稀释浇灌成了血人儿。
“魔君……不是我矛盾……是您的心尖儿,他自己矛盾……我真的没说瞎话……”
魇魔已经被他捅成了筛子,每一次都在重复相同的话。
他不敢说一句假的,生怕会反口复舌会受更多罪!
可墨沧溟仍旧不相信,没有了蛊虫,自己还能入林颂言的梦。
他在暴雨里又哭又笑,用辞君剑撑住自己的身体,否则,他胸前那些水凝链的碎片,会让他痛到根本站不起来。
倘若魇魔说林颂言恨他,他兴许不这么难过。可魇魔说林颂言忘不了他,他便如坠轮回。
此时,一把伞突然举在他头顶,给墨沧溟撑在正上方。
伞面被暴雨砸的噼啪作响,蛊奴的话就在他耳边响起。
“殿下,他的剑,您该还给他的。”
墨沧溟红着一双眼,从暴雨中回眸注视蛊奴。
“我?他还会愿意再见我?”
蛊奴:“当然了,他爱您,殿下。”
墨沧溟又是一剑,捅到了魇魔的腿上,“不可能!”
魇魔又一次被他捅活了……
“可……能……真的,殿下!”
噗呲,又是一剑……
“撒谎!”
蛊奴摸了摸魇魔的狗头,“乖,你是咱们殿下的恩人,你的福气在后头。”
魇魔摸着自己身上四万多道剑伤,“噗……我的后福是不是在下辈子呢?”
蛊奴:“傻蛋,你哪有下辈子?安息吧!”
*
林颂言回到了他来时的地方,这里所有的妖魔鬼怪,已经因为林颂言被魇魔掳走,而作鸟兽散了。
想必,是他们没有什么执念,抢不到一个炉鼎,就像错失了一次彩票中奖而已。
有执念的,只有参哥、参娃,还有长离、连灵羽。
见他淋着雨回来,长离连忙用自己的尾巴形成一个严密的顶棚,为他遮挡。
他看了长离一眼,“多谢。”
长离总觉得他那个眼神,意味深长。
而连灵羽也上来问他:“林颂言,你怎么样?谁救你出梦魇的?”
林颂言没有回答,同样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
连灵羽原本还觉得蹊跷,可突然看见林颂言身上披着的玄衣,心瞬间沉下谷底……
墨沧溟。
林颂言知道他还活着了,而他和长离都选择隐瞒,是何其的卑鄙。
与坦荡又洒脱白音尘相比,他们两个就像是可笑的丑角。
最大的区别就是,白音尘可以弃飞升,生心魔,也要让林颂言自由。
而他们,却谁也不肯放手林颂言。
参哥这时候也走上来,拍拍林颂言的背,想把他放在自己怀里暖一暖,“冷吗?”
但是,林颂言却也推开他。
参哥毫不意外,在魇境里走一遭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颂言知道了关于蛊虫死掉的事。
不过,林颂言却给了他一个笑脸,比哭还难看的。
“我会记得你的好。”
一句话,把他们的未来,割裂出一道长长的天堑,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他救了林颂言的命,无意间给林颂言去了蛊毒,又有意隐瞒,让林颂言以为自己是因为蛊毒才思念墨沧溟,骗林颂言和自己成婚。
功还是大于过的。
但他早就知道林颂言就是那个人人想要的炉鼎,他若说自己没有私心,只是纯粹的心悦林颂言,这又怎么能说的清?
就像墨沧溟一样,哪里能说得清?
炉鼎的光环大的好比月亮,他这人本身的好隐在月光里,是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