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后悔没把常冠林带来啊。
这是朱慈烺最真实的想法,可常冠林现在也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又怎能轻易离开?
“若要给六万人配全装备须得多长时间。”
“这六万人是用来做什么的?”
.......................
“打仗。”朱慈烺沉声说道,显然心中已有些不耐。
换做以前,他的脾气还是挺好的,可这一夜未眠本就疲乏,再加上大敌当前他的语气自然有些不善。
“敢问殿下与何人对战?”
“鞑子!”
当然是鞑子,难道和空军对战!
“是鞑子满人还是鞑子汉军?”
王全贵的锲而不舍终于让朱慈烺动怒了,但他正要呵斥却突然惊醒过来。
这才掌权半日怎就容不得别人说话了?
更何况问清客户需求有错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渐渐退了下去。
一个好的客户经理必须要了解客户从事的行业,而他的眼前不正有一个客户经理吗?
“敢问老丈其中有何差别?”
一声老丈传来,王全贵顿时没了谈论专业时的自信,转而向朱慈烺连连磕头:“不敢当殿下如此称呼,喊我老王便是。”
见此情形朱慈烺心中无奈,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在稍加安抚后静待老王的回答。
“鞑子汉军多用火器,所以须得用棉甲,武器却只需普通..........。”
“棉甲?”
“是,棉甲。”
“棉花做的?”
“是。”
“能防火器?”
“是。”
朱慈烺想起武库中那些“棉衣”,又想起那些纸糊的东西,便试探着问道:“那些纸糊的也是正经战甲?”
“是,南方多用纸甲。”
“那东西能用?”
“纸甲对抵御箭矢穿刺颇有效果。”
在王全贵的解释下,朱慈烺总算松了口气,仓库里的那些“棉衣”“纸服”也是正经甲胄。
只是在他的概念里战甲这种东西终归还是铁的要好一些,为何会大规模使用棉的和纸的呢?
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后,王全贵果然给出了解释。
“铁甲防御虽强,但成本太高,且维护不易,大规模使用的话还是棉甲和纸甲划算些。”
经过王全贵的解释,再回想一下常冠林的说法,朱慈烺总算是咂巴出了些味道。
满人虽有個几十万,可与大明相比却能称得上是稀有动物,所以他们必须走精锐化的路线。
如果大明现在处于全盛或是中期,想来凭借庞大数量磨也能磨光他全族,可他们遇到的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大明。
如此他们才能积小胜为大胜,一步步从窝在辽东的盗匪成为现在装备精良的武装集团。
但他们的缺点也非常明显。
现在的满清只是刚刚入关,对北方的统治还远不到稳固的程度,若此时遇到大规模失败,那他们花费两代人拼出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便会烟消云散。
届时漫说汉军降兵会如何选择,怕是连他们的蒙古盟友也会生出些想法吧。
可这大规模失败又谈何容易?
应天不过六万余未经战阵的士卒,更倒霉的是在弘光出逃和八旗名声的作用下,这支军队士气低落。
也得亏是在守城,而且军卒家属多在城中,否则现在还能剩下几人便真的不好说了。
收回乱飞的思绪,朱慈烺想起摆在眼前的难题便又向专业人士问道:“王工头,武库中的战甲还有不少,但武器却不堪使用,你可有法解决?”
“殿下,回炉花不了多少时间,重新打造却是万万来不及的。”
鞑子即将兵临城下,大家为了不让应天如扬州那般也都愿意为守城出份力,可形势比人强,数万人的武器又怎么可能在这点时间内做出来?
最终朱慈烺叹了口气,指着着摆在锻台上的长条状铁坯说道:“实在不行...........,就在你们那铁棍上砸个能抓握的把手吧。”
若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让士卒拿这种东西与敌军对阵,可他又有什么法子?这总好过赤手空拳吧。
实在不行,等有了击杀和阵亡再...........。
MD,这不成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了。
离开匠作营时朱慈烺的心情当真是一言难尽。
“最近的衙门是哪?”
“应是武学了。”
“那里设点了吗?”
“设了。”
“去看看,然后回军营。”
“殿下,要不您先歇一会吧。”
朱慈烺也未故作姿态,只是说了句“没工夫”便示意王福平带路。
这一日多,除了去魏国公府那一趟蹭了辆马车,其余时间他都是在用两条腿。
也亏得除了军营,其他这些处所相距不算太远,否则以朱慈烺现在的身体状况指不定就出师未................师都未成身便死了。
以他现在的地位,找辆马车来做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