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1605年生人,18岁领兵镇压刘兴祚;20征察哈尔,追林丹汗至农安塔;21攻喀尔喀巴林部、扎鲁特部;22伐朝鲜、于宁远破明军;23.........;24.........;
直到1646年领兵突袭赣州之时,年仅40岁的阿济格少说也已参加了近百场够规模的战役,称之为百战老将却也半点都不为过。
有着如此丰富的临敌经验,他在面对某些突发情况时自然有一套极富各人特色的逻辑。
简而言之,将计就计。
既然你们想攻入大营,那么我便放你们进来,至于能不能再杀将出去..................
“大帅!情况不对!”
再一次因为拒马、路障的阻拦而不得不调转前进方向之后,胡茂祯身侧军将终还是明白了清军的意图。
这座大营的布设并不是寻常的横行竖列,而是每隔一段便会略微错开一些。
如此布置对主帅的水平自然有极高的要求,但于此同时所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便如此时,在数次转向之后,胡茂祯虽还晓得赣州城位在何处,但麾下兵卒却已在营帐的分割下逐渐走散。
可以预见,若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寻得清军防御的薄弱点,那么不论是突在前方的胡茂祯,还是落在后面的张安,等待他们的唯一结局便只有败亡于此。
麾下军将能看出来的事情,胡茂祯自也心知肚明。
待听这一声之后他也未做什么反应,只是暗暗打定主意,不论在下一个路口遇到何种情况都得尝试突破,再不能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
只是.........
战场之上的胜负拼的便是将帅于刹那之间的反应,胡茂祯另寻他路的决定虽称不上错,但却让清军有了足够的时间弥补防御上的疏漏。
待他们绕了一圈,于稍远处再见一条清军防线之时,却发现此处虽无拒马、路障,但整条通道已被厚厚的步卒方阵堵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办?
自家并非重装骑兵,遇到这等阵势几无可能将其凿穿,可要是再转方向.........
算求!
既已落到这等境地,除了死战之外如何还能瞻前顾后?
心念及此,胡茂祯一面调整战马步伐,一面便将手中骑枪高高竖起。
“凿穿!”
这些骑军不愧为胡茂祯麾下之精锐,只凭着一個动作和一声号令,仍随在他身边的几百骑士便在二三十步之内组出了一个不算规整的突击阵型。
“放箭!”
随着两军距离的接近,敌方军将的呼喝隐隐传入了胡茂祯耳中。
此时他虽已想明白缘何会落入这等境,但在即将接敌的节里却只能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眼前,却无多少心思再去懊恼。
归到根里,他确是因着种种缘由而不得不选择这种冒险的做法,但要是能在战前再谨慎一些却也有可能带出一些人马。
怕是跟着陛下打惯了胜仗,真有些不知自己的分量了。
眼睛死死盯着即将到来的箭雨,胡茂祯心中却忽然生出一阵自嘲。
待那念头闪过之际,箭雨也随着破空声如约而至,随即一众军将兵卒竭尽全力把手中兵刃挥舞,紧接着便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响于骑军阵势之间。
“叮!”
“当!”
“噗!”
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胡茂祯自是心知肚明。
但在战马的全速奔驰之下,骑军阵势距清军防线已只余二三十步,他在厮杀汉的本能作用之下又怎会分出心思去查看折损了多少人手?
“大明万胜!
磐石营!
杀!”
此番冲锋可谓决死,但胡茂祯所部皆为精锐骑军,哪怕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却也有一线生机。
可落在后面的张安.............
“头领!四面都是鞑子,咱们出不去了!”
此时张安所部距胡茂祯的直线距离不过两三百步而已,但在营帐与清军的分割之下却难有再汇一处的可能。
对于这等局面,张安在最初便已有预料。
可按他原本所想,待到这等境地之时前军怎么也该杀穿了敌营,他们这些步卒哪怕会被缠住大部却也不至全都陷在这里。
现在局面已比预想恶劣了许多,胡茂祯那里却迟迟无有进展。
如此情形之下,他又怎不知原本的计划已经彻底破产?
“莫慌!鞑子安了拒马,胡大帅的骑兵自难突破,”说着他用手往那军将胳膊上重重拍了一下,待其略略镇定一些才又接着说道:“可咱们是步卒!战马过不去的地方咱们能过!”
待听此言,那军将面上立时挂上了些疑惑之色,可也仅只片刻功夫,他却又恍然大悟道:“头领,咱明白了!”
的确,碍着营帐的关系,骑兵的机动优势很难得到发挥。
可对于步兵而言,那些东西也不过个是蒙了层油布的空架子而已,只要用兵刃破掉那层遮拦,这自然就成了突破清军防线的关键。
心有此念,已然陷入绝境的张安自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