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道的堡垒,如何就这么垮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部堂,陛下的信里不是已经说明,北面的这座堡垒就是个样子货,海风若是刮得大些也有可能将其吹倒,咱们这二三百门火炮轰了好一阵子,怕是应天城也该塌了。”
闻得此言,沈廷扬不由咂吧了一下,显然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梅春之言而消减多少。
只是他亦晓得,在这里耗着也是耽搁时间,约莫三两个呼吸之后便将一道道军令传了下去。
“命小船前方探路,大船随后而动。”
“得令!”
话音落下,自有兵卒以火把传令,而当梅春看见沈廷扬满脸地紧张之后,他却不由腹诽了起来:‘陛下都已将诸般细节尽数交代,咱们便依着皇命稳当施为便是,这老倌如此前瞻后怕,难道还担心陛下有错?’
有人的地方便有矛盾,无论是大是小。
他们二人虽已配合许久,但因着种种因素却也难免有些分歧。
便如此番,对于陛下的命令,沈廷扬虽然不打半分折扣地贯彻执行,但在心中却总还是存着些疑虑。
可梅春呢?
陛下让他全军改装自生铳,他便改了;陛下将他留在后方安心训练,他便训了;
此番陛下命他领七千新军随舰队出战,他更是直接应下,竟连敌人是谁都未曾多问。
两相比较之下这差距便直接体现了出来。
当然,这倒不是说沈廷扬对朱慈烺的忠诚就要比梅春略微差些。
关键在于,沈廷扬这些读了不老少书的人,心中早已形成了一套价值体系,哪怕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朱慈烺挡下致命一击,但却不代表他们会因此改变心中判断。
而似梅春、胡一青、向仁生这等无双战将心中只存一往无前,只要认准一人,那便是海枯石烂亦不改初心,更何况他们所认准的人乃是挽了天倾的大明皇帝?
不过这种差别倒也无碍,左右皇命早已传至,哪怕两人在某些问题上略有分歧却也耽搁不了什么。
随着一艘艘舰船通过北航道,沈廷扬悬着的心终还是放了下来。
可当他正在思量陛下缘何会对荷兰人这里情况如此熟悉之时,耳中却传来了梅春的呼声。
“宿卫后军!随本将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