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仑和屈突拔对视了一眼,齐齐拱手道:“谨遵圣命!” 众人退去后,李世隆沉浸在‘天可汗’的喜悦中。 他想,如果自己取消了徭役和赋税,就能抵消自己往日的过错吧? 就算是建元在世,也绝对做不到如此。 李世隆一高兴,就跑去立政殿,找公孙皇后谈心了。 只不过,公孙皇后心情并不算好,便问道:“怎了,今天这开心的日子,为何闷闷不乐?” “陛下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臣妾居于宫中,也见不到孩子们,虽然想念,可又害怕孩子们的学业,又担心孩子跟着我太娇气了!” 李世隆似乎尝到了孩子放在宫外养育的甜头,便将阿嗣送出了宫。 虽说阿嗣已满三周岁,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的,但到底还小。 送走的时候,哭的泪如雨下的,她是既不舍,又不忍。 这皇子管理法案的确有些残忍,可这两年来,孩子们的长进也是肉眼可见的。 用秦墨的话来说,这叫远香近臭,天天瞅着,就没那么好了。 要是隔三差五见一见,孩子那必然是孝顺的。 李世隆叹了口气,“莫说你了,就连朕也少见他们,不是旬日,也见不到他们。 只得隔三差五的偷偷化名外出去见他们。 前两天,我看见阿嗣了,被照顾的很好。 冰天雪地的,却跟着其他孩子们斗的热火朝天。 京城那些个勋贵,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把孩子塞进秦庄。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管教的,每次回来,朕都觉得,孩子又大了一些,懂事了一些。 就连娇气也少了。” 李世隆感慨的道:“朕很欣慰,可又觉得,这小小的孩子,应该在父母的膝前撒娇卖乖。 每次看见他小大人似的,心里又有些难受!” 公孙皇后忍不住笑道:“陛下,您说咱们是不是太无聊了?孩子懂事也难受,不懂事也难受!” 李世隆将她揽入怀中,“儿女是父母的债,坏也记挂,好也记挂!” “孩子不在宫中,倒是清净,那国子监,朕也让他们从宫中搬走了,不在我们身边也好,娇生惯养的,磕磕碰碰,难免娇气。 他们要承受的,注定比普通人多,这般也不错!” 说着说着,他就不老实了起来。 公孙皇后脸一红,“陛下,天冷!” “不冷,一会儿就热了!” 冯谨见状,打了个手势,让人把殿内的两个炉子烧旺,一时间,立政殿内温暖如春。 这场景,冯谨是乐意见到的,自打娘娘去了一趟岭南,身心俱欢。 身子骨,也是一日比一日好转。 李世隆呢,在贼妃之事后,也极少纳妃。 多数的时间,都留在了立政殿里。 两口子的感情,甚至犹如小年轻一般,蜜里调油。 “陛下,不妨事的!”就在这时,公孙皇后道。 “可是你的身子骨......” “臣妾问了德国公,只要好生保养,不会有事的!”公孙皇后道。 李新注定是在海外漂泊的浪子,李智已‘死’,李玉漱家庭美满,只余下一个阿嗣,略显孤单。 不如给他生个弟弟妹妹,等日后自己不在了,也可以多陪着他。 李世隆看着相守多年的妻子,纵然发梢不经意生出一些白发,脸上也多了皱纹,可他却觉得,依旧如此的好看。 两人相互拥着,说着体己的话,李世隆道:“朕听说,你那个妇女儿童协会,做的还有声有色的。” “不深入民间,不知民间的苦,京城虽然繁荣,可无依无靠,无家可归者竟有万人。 想必,在其他地方,只会更多,若是不能给他们安全,不能给他们依靠。 那便是朝廷的失职,是我们的失职!”公孙皇后,有一颗悯人的心,她的伟大,早就深入民间。 她在北城,又重新开设了一坊,供无家可归的女人,孩子生活。 她替这些孤苦无依者做主,授人以渔,给他们生活下去的希望。 而今,公孙皇后的贤名,早就随着百姓口口相传。 李世隆有些惊讶,“京城,首善之地,居有这么多无依无靠之人?” “陛下有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公孙皇后道:“凡大乾之民,无论贫穷贵贱,咱们都要管,若只为权贵做主。 大乾的繁荣,就是权贵口中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