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眼眸噙笑尽是泪,在一阵阵狂烈的剑锋风暴中看向了云烈。
必死的局。
无路可退。
无生可去。
残影早就已经和周怜寄存为一体了。
依附周怜而生。
多年的依附相伴,脱离周怜亦不得好,难以求生存。
云烈深谙此理,偏要搏一条众生之路。
云烈的影子面部,神情格外的和善。
他虽失双目,但楚月似乎从模糊的泪水中看到了云烈温柔慈祥的眼神。
“弟子顾小柔,恭送家师云烈!”
“扑通——”
顾小柔屈膝跪地,剑插于旁侧入泥三分,朝着云烈的方向,匍匐而下。
“弟子赵追岳,恭送家师云烈!”
早已失去双目的赵追岳,咽喉哽咽,吞下沉痛,如顾小柔般,在另一个地方面朝云烈屈膝而跪,额头紧紧磕在地方,鼻下还能嗅到泥掺着海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乃是这场战争留下的痕迹。
“剑星司弟子,恭送家师云烈!”
诸多剑星司的弟子,犹如山海之多,密密麻麻。
或有剑道天才。
或有寻常剑客。
乌泱泱的,无不是跪拜同一个方向,尽显虔诚。
不少人和顾小柔这般泪流满面。
兴许真心把云烈当成了师父。
又兴许是被这悲壮所动容,深系脏腑而从心起于眉梢眼角,情绪翻滚。
“吾辈剑客,恭送隐老先生!”
忽而发出昂然嗓音的人,位于万剑山的弟子阵营之中,身形高挑,清癯儒雅,一身发白的衣裳可见穿着浣洗了许多年也未曾丢弃。
此乃万剑山弟子之首君策海,向来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于年轻一辈的弟子颇具老沉之道,在海神大地的剑客界有着一定的威严。
傅苍雪扭头,皱起了花白的眉,疑惑地看向君策海。
剑星司是剑星广场新起的剑道势力,固然是初出茅庐,还未成气候,但却敢剑指万剑山,直接站在了万剑山的对立面去招揽人才。
又因云烈今朝的讲座,使得剑星司拥有了前所未有的瞩目。
若连万剑山的弟子都朝他礼敬,岂非是要把剑星司捧到云端?
傅苍雪的眉头久久难以纾解。
就像周怜的这场神怒之战,还没个结束,连傅苍雪的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
万剑山的不少弟子,听了云烈的讲座,内心顿感受益匪浅。
奈何那是剑星司的老先生,且又害死了万剑山的李太玄,并和万剑山有着难以化解开的仇恨。
弟子们故而踌躇犹豫。
直到君策海的这一声喊,像是鼓舞了诸多的万剑山弟子们。
便不再犹豫!
于是——
半成的弟子纷纷效仿君策海,稽首躬身,拱手而行礼。
“吾辈剑客,恭送隐老先生!”
傅苍雪面色阴晴不定,很快便冷静自持下来。
剑星司定然翻不起风浪。
左右是一个死人。
李太玄之死又如何。
以德报怨方能彰显万剑山的好。
他倒不如借此机会,让世人发觉万剑山弟子们都有赤诚之心。
傅苍雪给了一个眼神,剩下的五成弟子,纷纷行礼。
而天下剑客们,不管是在血海论剑之地的主战场,还是在海神大地的各个山脉市井之角落。
雨雪纷纷,大风肆虐。
剑客们陆陆续续地跪了下来。
这场讲座,天下人收益,不论正邪如何。
若海神界能够熬过此劫,便会是此间大地剑道历史之上瑰宝般永垂不朽的存在!
“人皇御刀山罗鹤携诸多师兄弟们,恭送云老先生!”
“……”
越来越多剑客剑道以外的人加入恭送。
从此,不再是剑道的狂欢。
是大地的狂欢。
这大地上的人,会对他的徒儿,礼敬三分。
云烈的这场讲座,也让先前众人心目中关于讲座之谜是否为叶楚月越俎代庖而不攻自破。
“小楚,师父走了——”
“以后的日子,好好走。”
他的小楚,如繁花锦簇,会有许多人的陪伴。
他不担心了。
“帝尊,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原想望你们夫妻二人同心协力,琴瑟和鸣,转念一想,你们之间的感情,又何须外人道?因而,老朽不言其他,但盼你们平安喜乐。”
夜墨寒的眼梢微微发红,胸腔刺痛沉闷。
很多时候。
他都是爱屋及乌,妇唱夫随。
但也有些时候,不仅仅是爱屋及乌,是真心所动。
他把,云烈,当做家人了。
「晚辈夜墨寒,恭送师父云烈!」
云烈笑了。
好。
好孩子。
都是好孩子。
……
双道剑锋,贯穿周怜影、元二位。
“啊啊啊啊啊啊!”
周怜张口痛喊。
咆哮之际,狂风入口,肆虐鼓荡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