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觉得景瑢还在看她,一个被各家小姐紧盯的大美人在看自己,她莫名觉得自己有些碍眼。 不知他在做什么,指间有一点银灰色一直在晃,晃得她眼晕,晃得她心燥。 她换了个姿势,又觉得不舒服,右腿搭左腿,左腿搭右腿,半晌干脆转过身,和左文琦聊天。 左文琦正摆弄着一枚小葫芦,见她突然回头,下意识把葫芦握在手心放在桌子下面。 “尹小公子送你的?”宁曦看见了。 左文琦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他照着纹样作出了个一模一样的葫芦香囊,看样子雕工应该出自老师傅之手,他花了心思的。” “尹小公子真是有心,你选好回礼了吗?”宁曦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相府又不缺好东西。”左文琦头疼地皱眉,她不擅长给人选礼物。 她试探地看了宁曦两眼,“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问我?你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更不知道了!”宁曦哼笑。 “哎呀,不是问你,王爷不是和他关系好吗,他总该知道吧?”左文琦眯起眼睛,讨好似的扯了扯她的袖口,“你帮我这个忙,等你嫁人我给你添点嫁妆!” 宁曦气笑了,重重拍掉她的手,“谁要你添嫁妆!行行行,回去我帮你打听一下,但你也自己想想,人家花费许多心血送你东西,你却走捷径投其所好,不讲究!” “嘿!”左文琦红唇一张,半晌才出声,“你到底是谁朋友,怎么这么护着他?” “我这是实话,可不是偏帮谁。”宁曦不承认,“你欠人一纸婚约,我这是帮你周全,免得亏待人家,坏了你肃国公府的脸面。” 左文琦听了这话却忽然一怔,神色变得低迷。 “小曦,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条件不好,虽说名义上我府上招赘,以后我的儿子也会承袭国公之位,可到底我这辈没有男丁,若要延续国公府荣耀只能靠我未来的夫君。” “可谁又愿意做上门女婿还背负别家的兴衰荣辱,有这心气还不如给自家拼出一番天地呢!” 宁曦眉头渐皱,“所以?” “所以我觉得我不能找门当户对的公子哥,我该找出身寒门又不畏人言的人做夫君,这样他依赖我我也帮得上他,这日子过得都舒心,谁也不必觉得亏欠谁。” 左文琦说得认真,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谁告诉你这些的?国公爷?还是夫人?”宁曦语气渐冷。 “没谁说,是我自己想的。”左文琦摆弄着小葫芦,看着里面的香球,低声道,“我去相府取的葫芦,那日我亲眼看见相爷用指节厚的木条打他,说他这辈子注定无法为相府出力,那就做到莫要给相府惹事,相爷嫌他找的香料太过名贵,怕人置喙相府作风奢靡。” “你之前说得对,他是因为和我的婚约才不被相府重视,不然堂堂相府嫡幼子,多名贵的东西用不得,怎会因为这点事就挨板子?” “我觉得我还是趁早和他解除婚约,我心安,他也能自在些。” 宁曦气得失笑,她竟觉得对尹辞好的方式是放他自由! 不愧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左大小姐! “你考虑过尹小公子的意愿吗?”她压下快溢出来的吐槽欲,尽量平和地问。 左文琦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