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的是文明架,衣袂飞舞间,几片黄灿灿的叶子落下,趁着远处昏黄的太阳,颇有种秋日萧瑟的悲壮感。 比试持续时间不长,齐文浩本就不擅长武艺,从一开始就被景瑢压着打,树枝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上、臂弯、腰间,若他拿的是一把长剑,此刻齐文浩已经浑身伤痕。 没多久,齐文浩就忽然顿住身形,摇摆纤细的枝叶也停在他面前几寸开外,他扯了下嘴角,后退两步,心服口服地抱拳认输。 “王爷技高一筹,在下受教了。” 他笑得坦然,眼神投向景瑢背后的某个方向。 齐思悦本来笑得跟花儿一样,见自家兄长看来,立刻收起笑脸,浮夸地锤了下桌案,低呼一声,“真可惜!” 宁曦勾了勾唇,觉得这丫头太没良心,演戏都不走心。 齐文浩的眼神停顿片刻。 景瑢顺着他的眼神回身,正撞见宁曦偷笑的神情。 “齐小姐似乎有话对齐公子说,快去吧。”景瑢淡淡道。 齐文浩收回眼神,匆匆下场。 下一场是压轴大戏,三皇子对安王爷。 北燕使臣今日有事没出席,来的是随使臣队伍一同来的北燕一位老王爷家的世子。此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长公主席间,端坐在旁边,目不斜视地望着正中央的景瑢。 景瑢却顺着齐文浩的身影,一直到齐思悦和宁曦的席位间。 北燕使臣也跟着看去,颇为吃惊地笑了一下。 “那两位姑娘是谁?” 长公主顺着看去,答道:“左面那位是平阳侯府家的小女儿,皇后的侄女。” “右面那位,是定南王府的清禾郡主。” 北燕使臣闻言,抻着脖子直着腰杆瞪眼看去。 “原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清禾郡主,听闻郡主手握燕宁商号和宁家军,在南诏风头无两,没想到竟是个样貌清冷身形单薄的美人儿。” 长公主睨着使臣的眼神平添几分嫌恶。 她咳了两声,“清禾的名声已经传到北燕了吗?” 使臣恋恋不舍地收回欣赏的目光,回头对长公主微微颔首,“殿下说笑了,此等能呼风唤雨的女儿家,三国放在一起也找不出第二个,况且当年宁家军的威势我北燕最清楚,自然晓得郡主威名。” 他这话提到当年宁家军以一当百之事,自揭伤疤,态度谦卑,长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 “敢问郡主可有婚配?”世子又歪着脑袋看去。 长公主瞪着他八卦的后脑勺,又蹙起眉头,“她孝期未过,不曾婚配,不过她的婚事陛下已有定夺,待出孝期就会定下。” 世子哦了一声,轻轻啧了啧嘴,“可惜,这么厉害的女子嫁人岂不埋没?” 北燕民风彪悍,实力歧视大过一切,包括性别之分。 一般情况下,女子地位极低,但若这名女子出身名门又极有本事,那就算入朝为官也不足为奇。 他们崇尚实力,无底线的那种。 南诏人最瞧不起这种万事争抢的活法,长公主也不例外,闻言就一个大剌剌的白眼翻上天。 北燕世子不知从哪儿变出把黑沉沉的折扇,骚包地摇了两下,和随身侍奉的小厮耳语了几句。 小厮走下主台,绕了一周才到女席间。 北燕衣裳多繁杂纹饰,与南诏截然不同的风格,小厮走在女席间就像是狗混进了狼群,极为惹眼。 他停在齐思悦和宁曦中间,看了看两人,而后面朝宁曦行了个北燕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