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扬起的半边嘴角一僵,笑容缓缓收起,他摸了摸嘴角,“大抵风吹得吧……” 宁曦点点头,视线又落在他的狐裘披风上。 “看来世子爷的身子是不太好,还没到冬日呢就穿这么厚实。”她说得非常真心,甚至分辨不出她语气里的惋叹是出自嫌弃还是担心。 他还没想出对策,就见宁曦伸直手臂,指着场地中央正准备上台的景瑢。 “世子认得吧,那是从北燕回来的安王殿下,王爷身子很差,但也没像世子一般深秋时节穿狐裘。”宁曦颇为同情地眯起眼,“世子爷,小心热伤风。” “……” 桑祈真觉得有些热,不然额头怎么会冒汗?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女人说他笑是面瘫,穿狐裘是病弱。 南诏的清禾郡主是什么人物,她定是故意报复自己! 桑祈不怒反笑,这下两边嘴角齐齐上扬,没再给她诬陷自己面瘫的机会。 “郡主真乃妙人。”他也不嫌丢脸,顺从地将狐裘脱下来扔给小厮,手里的折扇收起,一下下敲打着掌心,微扬的狐狸眼含娇带媚,看什么都格外缠绵眷恋。 宁曦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 原以为景瑢的眼神已经堪比春水,但他只是在私下里才会这般,平日都是温和平静,正常得很。 可不像眼前这人,对着空气也像要开屏。 他一身紫衣泛着润泽的光亮,晃得她眼疼,再无法直视这只骚包的公孔雀,宁曦漠然离开,走到了她早就挑选好的位置。 桑祈跟了过来。 宁曦摸索着袖中的暗器,心中不免嫌他碍事,态度便也强硬了些。 “世子身份高贵,若是无事还是回席吧,免得惹人非议。” “什么非议?”桑祈歪头,饶有兴致地看她。 “南诏不同于北燕,男女之间讲究避嫌,这边是女席,世子若想找人解闷,不如去对面男席。”宁曦看都不看他,“我不适合,此举会坏了我的名声。” “可我只觉得你有趣。”桑祈毫不避讳地道。 一语落地,周围人纷纷瞪大眼睛看来,宁曦只觉得全世界都在看她。 场中,很是巧合,景怀瑜和景瑢的视线也在此时投来。 桑祈斜靠着一根插旗的木桩,紫色华裳分外惹眼,却依旧盖不住那双直视着她侧颜的含情脉脉的狐狸眼。 景怀瑜眉心陡然一紧,景瑢却没什么反应,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可宁曦却莫名因为这一瞬的对视心里发虚。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景瑢心情不太好。 因为衣裳颜色不配,怕太惹眼,她今日出门没戴红玉佩,无从验证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 她悄悄往边上挪了半步。 “我婚事已定,还望世子慎言。”她冷声警告。 “哦?可长公主说郡主婚事未定呢?”桑祈一边眉毛轻扬,说话声慵懒微扬,调情感甚浓。 宁曦听得浑身不舒服,语气更为不耐,“未曾落在纸面上罢了,但彼此已经心知肚明。” “那便是没有婚约,本世子也不算毁人姻缘。”桑祈好不要脸地笑着,眼神忽而加深,“况且就算有婚约又如何,只要没成亲,谁都有机会。” 宁曦赫然转头,对上那抹放荡不羁的笑颜,笑容下藏着锐利的锋芒,同是扮猪吃虎的好演员,宁曦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种熟悉的特质。 一种越掩藏就越疯狂的掠夺感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