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似懂非懂地走了。 宁曦自己喝着茶,望着那两盏空杯,思绪飘远。 这番理论是从娘亲那学来的。 娘亲和这个世界的规则总是不同,她说若想让人一直跟随自己,强制的手段虽然有效却不是长久之计。 最好第一面就让人感觉到被尊重,雪中送炭最好,如若没机会锦上添花也行,最重要的是留下独特的印象。 作为掌权者都喜欢掌控所有人和事,但作为被掌握的人则希望自己能保持些选择的权力。 能否成全这份心思,有时会成为是否能让人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决定因素。 无论是寻求庇护还是争取前程,投奔他人都是有目的的,而针对这份目的他们能付出多少也是有自己的衡量。 像景怀瑜,他会希望自己麾下的人无条件跟随自己,就算是生命必要时候也可以献出。 但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若让他们选,宁愿不要前程也想活着。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在她这里,他们是有这种退路。 即便夺位之争再残酷,那也是他们这些人的争斗,能不牵连他们就不牵连。 娘亲说过,忠心到必要时刻献出生命的人有一两个就很不错,其余的人有用即刻,同样对他们的要求也可降低。 给人留余地,也是给自己留余地。 只要代价可以承受,谁都愿意为自己偏心的那方多出点力,这无需言说,人们总会这样做。 事实上,娘亲的燕宁商号和无影就是这般做起来的。 庞大的商号,冗杂的无影人,不知道牵扯多少利益,这么多年却依旧运转稳定,也不曾闹出过极端的事,就算有人想走,也都是好聚好散。 她想,夺位之争是大事,但除了中心圈层的几个人外,其余的人能有像商号和无影那般的成果就很不错。 再说,她和景瑢都不是奔着做出一番功业的目的夺位,想必他会赞成她这番作为。 想到这儿,宁曦走到门边,往她刚刚指的那个方向看去。 景瑢确实在那边,只不过那边是武场,左文琦解决了黎俭后就在那组局比试,景瑢只是旁观。 那个文弱的傻子嘛……估计进去就出不来了。 …… 左文琦打发了黎俭后心情不太好,也不想再听尹辞吟诗作赋,干脆到武场射箭玩。 几箭出去,她放下弓,望着远处的靶子,微微蹙眉。 五箭只中了三箭,没劲。 她看向周围,在人群外找到了和景瑢站在一起的尹辞,两人不知聊什么,尹辞满脸笑容。 轻嗤了一声,左文琦又搭箭拉弓,蓄力瞄准一气呵成,眼见着要射出去,一旁忽然撞来个人。 男子身形不高但撞在身上也挺疼,左文琦弓箭脱手,好在只射在一旁的箭台上,没误伤到人。 收回目光,左文琦冲来人怒斥,“走路不长眼?这是武场,不知道胡闹会出人命吗?” 来人一脸懵,挠了挠满是肉的脸,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 “左文琦?” “申行一?” 左文琦认出眼前人,柳眉顿时拧紧,“你怎么进来的,我请你了吗?” 申行一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高昂起下巴,斜睨着她道:“是啊,你母亲给申府递的帖子,难道不是要我来?” 左文琦强忍住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仔细回想了下。 依稀记得母亲的名单上有申府,但好像想请的是他妹妹,不是他。 这人一贯不要脸,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抢了妹妹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