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是佛爷,啊!不是,是小偷们交上来的份子钱。”
听了郑老炮的话,夏树良跟何援朝对视了一眼后,就压着心中的激动继续问道:“说清楚,都有哪个小偷,叫什么名字?钱是从哪偷的?”
既然都已经开口了,郑老炮也没再掖着藏着,夏树良的话一问完,他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事儿全说了出来。
原来解放前郑老炮就是个小偷小摸的主儿,可由于手艺不精饱一顿饿一顿的不说,还三天两头的被抓,可也正因为这样他在局子里也认识了不少江湖人,长了不少见识。
后来解放了,郑老炮从局子里出来后也消停了一段儿时间。
五五年因实在不愿吃苦挨累又开始重操旧业,可这回他不再自己动手了,而是以威逼胁迫的手段笼络了一些靠偷盗为生的社会闲散人员形成了一个偷窃团伙儿。
在京都的地面上干了这么多年小偷小摸的营生,江湖里的规矩郑老炮那是门清儿,别看是偷窃这上不了台面的活计,可也不是你想去哪偷就去哪偷的,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固定的地盘儿,他们也不敢在一个地方作案,都是走到哪就偷到哪,可总到别人家的饭锅里盛饭吃,难免就有大意失手的时候。
五六年在四十路公交车上偷窃时,就被一伙儿盯了他们一段时间的人给按住了,这些人也没有把他们送官,而是把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要剁了他们的手指头。
也算是因祸得福,郑老炮好说歹说一顿求饶之后,对方看在他也算是京都地面上小有名气的主儿,就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剁了手指头退出这个圈子,二是入伙儿,以后在他们的地盘上干活。
从那以后郑老炮也算是有组织的人了,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各处干活了,开始常年在十九路和四十路公交车上实施盗窃活动。
这三千多块钱,也是这两年郑老炮从盗窃的赃款里节流偷摸攒下的。
“这特么的还是个窝案,看来这趟钢厂没白来,又让自己赶上个立大功的机会。”
听完郑老炮交代的事儿后,夏树良也忍不住的在心里嘀咕着,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何援朝,见他没有插嘴的意思后,就又接茬问道:“你们这个团伙有多少人,领头的叫什么名字?”
夏树良的话一问完,郑老炮也顾不得在寻思自己得折进去几年的事儿了,蔫头耷拉脑的想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道:“领头的叫童延涛。
这伙人具体有多少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管我手底下的十四个小偷,至于别的他们也不让瞎打听,但我估摸着人不会少,因为他们不光管着几伙小偷,还有放赌、放债和窑子的事儿。”
“说说具体情况。”
郑老炮的话刚说完,夏树良就再也压不住内心的兴奋劲儿了,这特么哪是啥窝案啊!这特么是自己要往上走的节奏啊!
看着面色有些激动的公安,郑老炮咽了咽吐沫,才一脸为难的道:“公安同志,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负责我手下的十四个小偷。”
“你再好好想想,不要跟我耍花腔,能不能从轻发落还得看你自己的表现。”
听了郑老炮的话,有些失落的夏树良就忍不住的提高音量道。
“公安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别看我跟他们在一起快两年多了,但他们的事儿我了解的真不多。”
夏树良听完郑老炮的话,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见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有了这些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把人抓回来审一审也就是了。
想到这儿,心满意足的夏树良就扭头看向何援朝。
没等夏树良开口提要人的事儿,就听何援朝开口道:“郑大强,李德彪在你们的团伙里负责干什么?”
听了何援朝的话,夏树良也不再提要人的事了,赶忙转头把目光看向了郑老炮。
“李德彪负责我在十九路、四十路公交车上盗窃时的安全问题,同时也防止别的盗窃团伙过来抢食吃。”
说完,看了眼紧盯着自己的公安又忙道:“李德彪因为打架挺厉害,还负责别的事儿,具体是什么事儿,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估摸着应该是跟放赌要债有关系。”
等郑老炮的话说完,何援朝就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夏树良,见他摇了摇头后,才开口道:“郑大强,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事儿要交代的吗?”
“没了,真没了,我知道的都说了,绝对没有隐瞒的地方。”
何援朝的话音刚落,郑老炮就忙接茬保证道。
“那行,今天就到这儿,你要是再想起什么随时叫保卫人员通知我。”
说完,何援朝就起身开门叫门口的保卫人员把郑老炮带了出去。
等郑老炮被保卫人员押走后,夏树良才笑呵呵的对何援朝开口道:“援朝啊!有没有兴趣去分局工作?在轧钢厂干保卫科长实在是埋没了你这个人才啊!”
这事儿自己前段时间从保城回来时就听张敏提过一嘴,当时以为是夏树良开玩笑,再加上当时他没啥上进的心思,也就没当回事儿。
眼下夏树良又亲口提起了这茬儿,何援朝就不得不仔细的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