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想和我说这件事?”
欧阳怜玉正在思考地上的两双拖鞋分别是谁的,直到听到韩昼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伸手从对方手中接过药瓶,脸上露出耐心聆听的神情。
“那你说吧。”她语气温和,一边打量着药瓶一边说道。
在欧阳怜玉的注视下,韩昼干咳一声,疯狂冲对方使着眼色,睁眼说瞎话道:“老师你难道还没发现吗,我的拖鞋被你穿走了,你的拖鞋在我这里。”
欧阳怜玉一愣,低头困惑地看了一眼脚上的拖鞋,茫然道:“我什么时候……”
“老师你先坐!”
韩昼再次打断她的话,示意她找个地方坐下,在此期间依然不断冲对方使着眼色。
“不用了,我拿了药就该回去了,不然小小该着急了。”
欧阳怜玉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韩昼的眼神,并没有坐下的意思,这让韩昼心急如焚。
她并不是故意不理会韩昼,而是出门的时候忘了戴眼镜,而正因为如此,她才没能注意到床上的韩昼身材“臃肿”得过分。
韩昼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这对他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地方在于欧阳怜玉无法发现床上藏着两个女孩,可以避免产生新的问题,而坏的地方则在于对方也很难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
这意味着他需要用别的办法来暗示欧阳怜玉配合自己说谎。
当然,现在的他肯定是没法离开被窝的,甚至不能乱动,因此做不到起身拦住欧阳怜玉,只能劝对方坐下靠近一点,用别的方式提醒对方。
于是他认真道:“欧阳老师,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很重要的事?”
欧阳怜玉愣了愣,她还在等韩昼解释拖鞋的事,谁知对方居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对,老师你放心,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
“有什么事是非现在说不可的吗?”欧阳怜玉有些困惑。
韩昼思绪急转,试图编造一个恰当的理由,忽然沉声道:“是关于王冷秋的事,我想到了一些奇怪的往事。”
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想起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欧阳怜玉对王冷秋的事相当关注,这样的理由大概率能把对方留下来。
他心中叹息,说一个谎果然需要用无数個谎言去圆,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说谎了。
“伱是硕峄毓斯Υс想起的事和王冷秋有关吗?”
不出所料,欧阳怜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迟疑片刻,她捋了捋睡裙,小心地在床沿坐下,“是什么样的往事?”
她暂时忘记了拖鞋的事。
被子下,韩昼怀里的古筝同样很是好奇,她当然不知道这是韩昼为了留住欧阳怜玉临时编造的谎言,还以为韩昼真的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当即竖起耳朵。
“我说了,是奇怪的往事。”韩昼用一直唏嘘的语气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老师是问你为什么会说这件事奇怪?”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不着急,你慢慢说。”欧阳怜玉耐心道。
“其实我记起来的也不多,甚至不太确定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回忆。”
“可是你刚刚不还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吗?”
“就是因为想不起来,所以才说来话长。”韩昼一本正经道。
欧阳怜玉迟疑片刻:“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组织语言。”韩昼面不改色道,“毕竟这是我刚刚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事实上,他确实是在拖延着时间,主要是为了尽可能编造一段经得起推敲的记忆——因为他要欺骗的人不只是欧阳怜玉,还有被子下的古筝。
“好吧,是老师误会你了。”欧阳怜玉倒是没有怀疑,温和地笑了笑,“那等你组织好语言再说吧。”
闲来无事,她凑近打量起手中的白色小瓶,发现这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瓶子,和常见的药瓶不太相同,而且最奇怪的是瓶子上没有任何标签,简直不像是正规的药品。
疑惑之际,“组织语言”许久的韩昼终于开口了,沉声道:“我想起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有一次上学的途中看到了一个女孩被很多人欺负,本来想过去看看,可还不等我靠近,那些人就全都逃跑了,当时的那个女孩好像就是王冷秋。”
十一二岁的时候,那大概是五六年级……
欧阳怜玉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好奇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她记得韩昼刚刚说他想起的是一件奇怪的往事,而这件事显然算不上奇怪。
韩昼回忆片刻:“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当时天色还早,那条路上也没什么人,而在没有任何人阻止的情况下,那群孩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突然就一哄而散。”
欧阳怜玉张了张嘴:“你是说那群本来在欺负王冷秋的孩子忽然就害怕逃走了吗?”
“就是这样。”
韩昼点点头,同时悄然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拖鞋,不动声色地朝着欧阳怜玉递过去。
欧阳怜玉还在思索韩昼刚刚说的话,不解道:“你觉得他们的逃跑有问题?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