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你在上海工作这段时间,不会太短暂,上级决定给你临时安排一个秘密安全屋,地址在戈登路附近,还安排了一个联络员,小穆......”
高仲和说着,有意无意向身边瞟了一眼。
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脖子上吊着个卖香烟的木头盘子,正从他身边挤过。
报童 穆二娃 生命值:86/92
外围联络员
贺远有点吃惊,就这个半大孩子......
忽见那个小穆拿起一包三炮台递给高仲和,又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高仲和面无表情,从口袋中拿出零钱递给小穆,向贺远扭扭头示意他马上离开。
贺远跟在他身后离开丽都舞厅。
一到街上,喧嚣的声音立刻安静了许多。
“有新情报,国党驻上海区的代理区长王天木回来了,你快回去处理一下,他可能会给你的工作带来一些问题。”
王天木这个人,贺远有印象。
他现在本该是国府上海区的领导人,但是因为调任上海区的区书记毛万里一直在乡下养伤,没法配合他工作。
而前段时间刚刚参与暗杀唐绍仪立功的赵理君,因为不满自己仅升为副区长,处处和王天木作对,两人闹得很僵。
后来代力把赵理君暂时调回重庆述职,王天木则去了浙江办理一些私人事务。
就是这段时间,上海区群龙无首,被特工处侦缉队抓住机会,打得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他这一回来,只怕要尝试拿回自己的临时指挥权。
不过贺远并不担心,这次来上海执行的是绝密任务,就算王天木也无权过问,更不可能要走自己的指挥权。
“我会处理的,能让小穆跟我走吗,我去看看安全屋的位置。”
高仲和一怔:“你不担心?”
“这次是绝密任务,有关国府保护金融的大事!两个王天木也不敢跟我争,不必担心。”
“那好。”高仲和招手喊来一辆黄包车,“是自己人,他会拉你过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半小时后,贺远来到戈登路的安全屋,是个非常普通的房子,在巷弄里,铁门,到正房有个一丈方圆的小院子。玻璃门窗,电灯照明,看上去还可以。
小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他前边,换了身蓝布裤褂在门口等他了,见他过来,就拿钥匙开门,领他进去。
经过院子的时候,小穆指着门和窗子之间的墙壁,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的时候,如果有情报,我会扔东西在这块墙壁上,你出来看,如果是石头,就是让你立刻撤离,如果是木头,就是请你去联络点接头。”
两人进屋,这是两间的房子,外间是厨房兼洗漱,里间是卧室。屋子不大,但是整洁利落。
小穆搬开厨房的水缸,指着一扇小门说:“这后门轻易不开,紧急情况可以从这里撤退。”说着把手里的房屋钥匙交给贺远。
“你干工作几年了?”贺远问他。
“我十三岁就跑交通了,你不要嫌我小。”小穆先前的热情消失了,不满的盯着他。
贺远笑了:“那你也干一年了,老革命啦!今天有十四没有?”
小穆的脸色瞬间涌上血色,眼眸中迸发出愤怒、不满、羞恼的各种情绪。
他咬紧牙关瞪着贺远,不再说话。
贺远注视着对方:“你在跟我赌气?嫌我说话不好听?以前没人这么和你说话吧?”
他搬了把椅子坐下来,揉了揉脑门:“你回去跟老高说,我对你很不满意,我要求换个联络员。”
小穆恼怒的神色消逝,换成恍然、懊悔、急迫,几种情绪交替出现。
贺远继续道:“我不过是用讽刺挖苦的方式,说了你几句,你就立刻挂相了,那眼神都快把我当成敌人了。这么情绪化,做个前线的战士最合适,做情报工作,我是不敢和你合作的。”
“我......我一直把你当英雄一样的革命前辈看待,你忽然和我说这些,我就,一下子情绪,确实是......有问题。”小穆结结巴巴解释,都有点要哭了。
贺远一时也难以决断,出于对自己的安全考虑,他对这么年轻的小穆实在不是很放心,不过小穆的革命热情和调整情绪方面,似乎还不错。
“这样吧,跟我出去转转,带我熟悉一下附近的地形。”
“那,你还要换我嘛?”小穆兴奋起来,跃跃欲试。
“看你表现了,你有缺点,也有优点,就像你的年纪一样,还有机会进步。”
两人出来锁门,向北走了一会儿,小穆就停下脚步:“关同志,不要往前走了,前边快到苏州河了,是租界边边,容易出事。”
贺远立刻转身,揽着小穆的肩膀,往回走。
小穆心想,这么听劝嘛,那倒好办了。
其实是贺远已经看到,前边马路两侧,有两三个人聚拢过来,头上都是鲜红的红框。看信息不是日寇或特务,而是强盗,抢劫犯。
“这经常有人抢钱,抢汽车,还有人专门抢红头阿三的枪。”
“巡捕都敢抢?”贺远惊了。
“别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