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归上帝，公爵的归公爵。
在教堂做弥撒，可以祈祷上帝的祝福。
离开教堂就要牢记，他们在海参崴拥有的一切都是乔治给与的。
改变宗教这种事，在俄罗斯帝国也很正常。
亚三的王后玛丽亚，是在和亚三结婚之后才改信东正教。
往前推，亚二的王后也一样。
所以改信东正教很难吗？
连王后都可以这样做，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搞特殊。
乔治也不是针对谁，所有加入俄罗斯国籍的新移民，都必须这样做。
“这会导致很多人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
米哈伊尔担心对于宗教的理解，远不如乔治深刻。
“你的意思是，那些在故乡郁郁不得志，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后才出人头地的异教徒，会因为改信东正教，再回到之前的泥潭里？”
乔治才不信宗教对人们的影响这么大呢。
老话说仓禀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
衣衫褴褛去教堂做弥撒，对上帝也不够尊重啊。
所以先把肚子填饱，才有资格追逐精神需求。
“我们也不用这么绝对，关键是引导。”
安娜在叶卡捷琳娜身边几十年，跟叶卡捷琳娜一家的关系，早就和亲人无异，发言权自然是有的。
“我们可以区别对待，比如在申请银行贷款时，如果是东正教徒，就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拿到贷款，并且获得较低利息，其他人获得贷款的难度就会高一些，时间也会久一些。”
“好办法！我们还可以在薪水和待遇上拉开差距，这样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卡捷琳娜赞成安娜的提议。
“这样做岂不更危险？”
米哈伊尔坚决反对。
乔治也不太赞成。
这样做确实有效。
但是从官方层面这么明目张胆，也肯定会引发很多人的反感。
海参崴是个移民城市。
一着不慎，就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就算海参崴人不想那么多，可是架不住有心人挑拨。
“官方层面肯定不会公开说啦，但是这可以成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潜规则。”
叶卡捷琳娜真不像看上去那么善良。
“对，我们不会说，但我们就这么做，而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会这样做，选择权在他们。”
安娜待在叶卡捷琳娜身边几十年，这种小把戏简直是信手拈来。
乔治瞬间对安娜和叶卡捷琳娜刮目相看。
感情你们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了是吧。
让你们制定海参崴的发展战略，你们毫无头绪，根本找不到重点。
在玩弄人心上，倒是得心应手。
难怪能把沙皇迷恋的不要不要的——
呃，这话不能说，对母上大人太不恭敬了。
“这样也不是不行啊——”
米哈伊尔迷恋的是暴力，不是阴险。
这也不是多高深的计谋，只需要把自己带入其中，米哈伊尔就能感受到用心险恶。
你是一个刚刚来到海参崴的新移民，发现了某個商机想要做生意，去银行贷款的时候迟迟批不下来。
这时候有人提醒你，你的贷款之所以没批，是因为你没有信奉东正教。
你肯定不相信啊，去找银行工作人员问，银行工作人员信誓旦旦说绝无此事，银行可以保证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你的贷款没有得到批准是因为审批流程没走完。
你信了，然后回家继续等待。
半年过去了，同时去贷款的东正教徒，生意已经做的红红火火，你的贷款还是遥遥无期，这下你总该醒悟了吧。
如果还是不醒悟，那就别做什么生意了，老老实实找个工作搬砖去吧。
哦，你去搬砖，也有人提醒你，如果你加入东正教，搬砖的薪水都会更高一些。
你去问，人家肯定不承认啊，还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然后你去实际了解，发现薪水确实有差距。
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米哈伊尔饭都没吃完就告辞。
大概感觉跟安娜和叶卡捷琳娜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乔治不担心，叶卡捷琳娜和安娜就算再擅长玩弄人心，也不会把她们那些招数用在乔治身上。
吃完饭，安娜把娜娜带走，要问娜娜一些问题。
叶卡捷琳娜拉着乔治问个不停。
“橡园让我送给尼古拉了，尼古拉给我换了个更大的——”
“世界博览会很有意思，过几年我们也可以搞一个。”
“我要在美国投资汽车工厂，加大和美国人的合作力度，美国至少现阶段，和我们没有利益冲突，而且在很多问题上，我们拥有的利益是一致的。”
“明年西伯利亚大铁路就要全面开工，我们接下来这几年，要勒紧裤腰带，过几年苦日子。”
叶卡捷琳娜大部分时间都是笑吟吟的聆听。
偶尔也插嘴。
“有多苦？能吃得上饭吗？”
“呃，这倒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