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昨晚睡得很好。
“公子,我在呢。”
秦不闻好心情地应了一声,起床穿了衣裳,这才打开了斋舍的房门。
季君皎穿的还是昨晚的那身衣裳。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斋舍门口,房门缓缓打开,季君皎微微垂目,便见到眼前的少女眉眼弯弯地朝他看来。
季君皎耳尖一红。
“公子,今日是有早课对吧?”
秦不闻说着,给季君皎开了门,便急忙开始给季君皎找衣服,侍奉他梳洗更衣。
季君皎应了一声,抬脚进了房间。
秦不闻也找好了衣裳,给季君皎拿了过来:“公子,今日穿这件可以吗?”
季君皎微微颔首,张开双臂,那架势似乎是等着秦不闻给他换衣服。
秦不闻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季君皎极少让她帮忙更衣的。
每次都是她连哄带骗才能成功,今天季君皎竟然主动让她帮忙?
见秦不闻不动,季君皎微微垂目:“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
秦不闻弯了弯眉眼,将衣裳先放在一边,开始解季君皎腰间的玉带。
一边解着,秦不闻的心里一边犯嘀咕。
季君皎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事情到底是记不记得?
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季君皎不说话,她给他更衣时,他也只是沉默地顺从。
两人之间,好像有着一种诡异的默契。
直到换好衣裳,秦不闻开口问道:“公子今日一个上午都要授课吧?”
季君皎“嗯”了一声。
秦不闻摸不透季君皎究竟在想什么,索性也不管了。
整理好仪容,秦不闻拿了季君皎授课要用到的书,便准备跟着季君皎离开了。
“阿槿。”
正在这时,季君皎才开口唤她。
“嗯?公子怎么了?”秦不闻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有时候秦不闻觉得,季君皎好看得不像凡人。
蓝袍描金,男人的衣服上绣着繁复的祥云纹样,仔细看的话,男人的脖颈上似乎有着一颗极小的朱砂纹,只是稍稍垂目,便像极了那悲悯众生的谪仙人。
只是如今,那仙人却青眼于她,万物不入他眉眼。
“今日上午的授课结束后,你有其他事吗?”
秦不闻愣了一下,笑道:“没有,公子是有什么吩咐吗?”
秦不闻没有注意到季君皎发烫的耳尖。
他抿着唇,还是挺直脊梁,装作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模样:“上午授课结束后,你在斋舍等我吧。”
秦不闻眨眨眼:“为什么?”
季君皎神色淡淡,他看向秦不闻。
不知道是不是秦不闻的错觉,她竟然从季君皎的眼神中看到几分不满。
“我们之间的事情,要说清楚才是。”
季君皎这样说,说完之后没再去看秦不闻的神情,转身出了斋舍。
秦不闻看着季君皎离开的背影,这才恍然。
她勾唇轻笑,眉宇间带了几分轻快的笑意。
——看来昨晚的事,他是记得咯。
跟在季君皎身后,虽然季君皎一路都没再跟秦不闻说话,但秦不闻就是感觉到,季君皎的兴致很高,心情很好。
也确实如秦不闻所感觉到的。
——季君皎的心情很好。
昨晚的事情,等上午的授课结束后,要好好跟阿槿谈一谈的。
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便合该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的。
虽然阿槿的亲人对她不好,但若是谈婚论嫁的话,还是要请她的家人到场的。
免得被人落了闲话,说阿槿的不是。
而且阿槿太娇弱了,他要斟酌好措辞,不能让阿槿害怕才是。
阿槿作为流民,逃难至京城,身上若没有傍身的家财,难免会落了旁人的口实。
他倒是没什么,只是阿槿一介女子,总不能让她听得这些流言蜚语的。
所以,他应该先将自己的家财转一部分给阿槿,让她当做嫁妆才好。
聘礼的话,虽说曜云例法规定,一品官员嫁娶的聘礼不能超过十六箱,但他到底不能让阿槿受委屈的,向陛下请一道旨意,聘礼应当能抬到三十二箱的。
哦,对了,日子什么的也要订好才是,钦天监的国师大人与他也算是好友熟识,可以让他占上一卦,求个吉利。
还有婚服、八字、婚书……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季君皎垂眸,唇角却是不自觉地上扬。
上午因为心情很好,就连授课时,季君皎也总是不自觉露出笑意。
不少学子见了,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更有甚者,因为没有默背好文章,向来严厉的季君皎,竟然没有罚他!
真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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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不闻站在私塾的走廊外,闭目养神。
今日不知为何,心口处总是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在季君皎下学,宫中长瑾公公亲自来见他们的时候,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