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带上枷锁,被衙役押出牢房。
此时,应天府大牢外的街道上,已经停满了一长串的囚车。
潞王小朝廷的大学士王铎、侍郎朱之臣、梁云构等百余人,都已经被装进囚车,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钱谦益失魂落魄的走出来,被衙役装进最前的囚车。
这时,后面的王铎不禁喊道:“牧斋公,这是怎么回事啊?”
昨晚钱谦益被带出大牢去见高欢,路过其它牢房时,信心满满的对众人道,他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现在确实出来了,可确是从一个牢房,前往另外一个牢房。
钱谦益到现在还脑壳嗡嗡,他可以肯定,昨晚高欢确实有放过他的念头,不然不会半夜召见他,还那么和气商议。
可是为什么,高欢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要送他们去劳改呢?
难道是因为那句和光同尘?
这时,衙役们见主要犯人都已经装车,负责押送的将领,便一挥手,“启程吧!这下农场要人满为患了!”
当下,士卒们便驱赶着骡马,拉着囚车往城外走,准备登船过江,前往河南的劳改农场。
一长串的囚车,穿街过市,沿着街道出城,可是街上却不见人影,等一行人来到神策们附近,才看见百姓聚集,听见一阵阵的喧哗声。
在囚车里的众人,转动着脑袋,西下张望,发现南京城墙上,挤满了百姓。
这些人满面红光,兴奋异常,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时,随着囚车驶出门洞来到城外,钱谦益等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城内不见百姓,原来都跑来看杀头了。
众人仔细一看,却纷纷震惊,只见徐弘基、朱国弼、赵之龙等近百旧勋贵,被甲士押在城墙脚下,挨个砍头。
刽子手每杀一人,围观的百姓便是一声惊呼,声音中带着刺激,没有多少同情。
毕竟,南京城虽然繁花锦簇,秦淮虽然风流,却不属于普通的百姓,整个江南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阶级已经严重固化,富裕的不是普通百姓。
这些权贵对江南百姓的剥削,其实并不比北方低,只不过江南这边粮食两熟,又可以出卖劳力,所以没有崩溃。
囚车内,钱谦益和王铎等人大惊失色,没想到高欢这么狠,居然要杀光南京勋贵。
这令众人不禁胆寒,而那些没被牵连,或者罪行较轻,花钱抵罪的士绅和商户看见这一幕,也都感到深深的恐惧。
这时,徐弘基跪在地上,身边朱国弼等人,已经被砍了脑袋,马上就要伦到自己。
这令徐弘基不禁脸色煞白,不过毕竟是徐家的种,当明白自己必死之后,徐弘基忽然站起身来,对着神策门城楼,破口大骂:“高贼狼子野心,今日屠我等勋臣,他日定然篡明!陛下今日杀我等,他日高贼谋逆,谁来~”
徐弘基话没说完,刽子手一刀斩来,人头飞起,鲜血飙射,无头尸体扑死于地。
围观的士绅,纷纷脸色煞白,百姓们却又是一声惊呼,一个个脸色潮红,跟喝了二两酒似的。
钱谦益见此,不禁摇头叹息,“麻木不仁啊!”
这时神策门城楼上,马士英看见这一幕,内心不禁一凛。
“国公!杀戮是否过重啊!”马士英心惊肉跳,魏国公乃是明朝开国公爵,传到现在,就这么被杀了,令马士英等人都感到不适。
高欢却冷淡道:“不杀他们,何以震慑宵小,江南的赋税怎么收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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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对南京勋贵进行了血腥清洗,绝大多数都被斩杀,眷属则被流放云贵等地。
相比于勋贵,高欢对于士绅清洗的力度,其实也不弱。
虽然只杀了十多个造谣生事的无名之辈,但钱谦益等人都被送去劳改,还有上百人关在牢房内没判。
南京,梁国公府邸。
史可法、陈友龙、刘成治等江南官绅,坐在花厅内,桌上的茶水和糕点都没有人动。
众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个都有些坐立不安,内心焦虑的等待着高欢过来。
东林党遭受重创,南京勋贵被杀,令江南的士绅和商贾内心感到恐惧,所以前来求见高欢,希望高欢不要扩大对江南士绅和商贾的清洗,尽快恢复江南的安宁。
花厅内,一共坐了十多人,代表着残存的东林党,以及江南各地的士绅和大户。
东林党内部,也并非所有人,都参与了拥潞和污蔑高欢,他们当中也不少坚持着东林党最初理念的人。
这时,众人见高欢还没来,不禁低声议论,担心着高欢会像当年魏忠贤一样,对他们进行迫害。
花厅内,众人声音嗡嗡,史可法轻轻咳嗽一声,“好了!都别议论了。等会儿,梁国公过来,大家都不要失礼!”
一旁陈友龙道:“大家等下不要乱说话,以免激怒梁国公,一切有史公与梁国公商谈!”
现在,众人心中高欢是堪比董卓的暴虐魔王,对于高欢都十分畏惧,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堂外忽有士卒喊道:“梁国公到!”
史可法等人连忙起身,躬身迎候,恭敬无比。
“哈哈~”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