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跑不了,干脆激怒他,最好给自己个痛快的,也省得零零碎碎受苦!
心下一横,便什么也不顾了,厉声道:"白玉堂!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声,只道你是个真豪杰,谁知今日一见,却是个小人!欺负我不懂武功,算什么本事!如今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说完便双眼一合,脖子一梗,闭目待死!
那白玉堂见他如此,却是一愣。
他年少气盛,嫉恶如仇,仗着一身武艺,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也去过卞京,对这个安乐侯的恶名早有耳闻,只是没打过照面,这次云游天下归来,本想去卞京找展昭,顺便想法整治一下这个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小侯爷。
没想到路上却突然接到飞鸽传书,信中道月华去世,展昭欲来茉花荡告丧,才匆匆赶回陷空岛。
陷空岛离茉花村不远,他与月华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兄妹之情甚笃。
这次听闻她去世,心下难免哀伤,上门吊唁后便去以往一起玩耍之地,撮土为香,祭奠了一番。
只因昨日心中郁郁,才拿了钓竿,河边垂钓,却遇上展昭。
本是件喜事,谁料展昭三言两语,却提起这个小侯爷,道他已改过自新,竟还称兄道弟!
白玉堂认定李昱坏透了顶,只是不信。
饶是展昭好说歹说,勉强答应见面,心下却存着一股鄙薄厌恶之情,因此见了面便恶整李昱,只是要出胸中一口恶气。
谁料展昭却一再为这个小侯爷说话,甚至与他争执不休!
白玉堂脾气本来就爆,如此一来更是暴跳如雷,虽当时气回了陷空岛,却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定要寻这个小侯爷的晦气,因此特特找来,出言相胁。
想来李昱从小娇生惯养,定是怕死,先将他吓得屁滚尿流,再寻个僻静无人之地了结他性命,反正茉花荡甚大,丢一个人,也没处去找!
谁知这个小侯爷却是毫不畏惧,视死如归!
白玉堂人品华美,武艺高强,最是个真真豪杰的性子,眼下见李昱这样,心道他虽恶名在外,倒也不是那怕死的软蛋,心中便不由得升起几丝赞赏之情,再想想自己欺负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侯爷,也确实有欠光明磊落。
又见李昱俯身在地,美貌胜过女子,双目紧闭,眉头微颦,含羞带愤,散乱青丝被水打湿,贴附在额上,更衬得整个人柔弱不可方物,脸上神色却是倔强异常,竟别有一番动人神韵,惹人爱怜,怜香惜玉之心顿起,竟是不想再取他性命。
但他平生最爱面子,绝不肯这样罢休,想了想便冷笑道:"谁又要杀你了?!污了你白爷爷的手!!"
李昱本来横下心来,只闭目待死。
但求生乃是人之本能,大限在前,又怎能不留恋。
脑中乱哄哄的,想起展昭温文微笑,又想起骥儿粉粉嫩嫩,可爱至极,顿觉不舍,心如刀绞。
此时听说白玉堂不杀他,不由一愣,心下浮起几分希望。
刚睁开眼睛,却觉浑身一麻,心下一惊,本能的张口欲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亦动弹不得,原来白玉堂封了他穴道!
只见白玉堂提起李昱,三纵两跃,霎时飞身至芦花荡旁,只见芦苇丛中,却隐着一叶小舟,缆绳系在一丛芦苇上。
白玉堂将李昱塞进小舟,让他平躺着,却解开缆绳,用力一蹬,小船儿顿时晃晃悠悠飘进了芦花荡!
李昱躺在舟中,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听白玉堂在岸上喊道:"小侯爷,这芦花荡水路纵横交错,有进无出,你就慢慢享受去吧!!"
李昱闻听此言,又气又急,无奈周身穴道被封,只能眼睁睁看着河岸远去,身前身后,尽是密密芦丛。
茉花荡水路果如白玉堂所说,纵横交错,复杂异常,有些地方仅能勉强容一只小船通过。
李昱躺在舟上,随波逐流,只觉身旁芦苇越来越密,水路亦是越来越窄,不一会儿脸上手上便被芦苇叶子划出道道红痕,火辣辣的痛,却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
时间流逝,李昱躺在小舟里,只觉浑身闷热异常,只能强捱,好不容易等那轮红日从头顶移到了偏西,却觉浑身猛然一松,竟是能动了。
原来这点穴定身之法,过两个时辰穴道自解。李昱喜出望外,忙一骨碌爬起身,扯开喉咙喊道:"有人吗?!喂--!!!有人吗?!!来救救我啊!!!"
此时暮色渐至,水面上漂起一层薄薄雾气,李昱环顾四周,尽皆苇丛,水天一色,寂静无声,却哪有什么人来!
李昱不死心,又高声叫了好久,直到嗓子嘶哑,也不见一人。李昱叹了一口气,坐在小舟里,顿觉口渴无比,肚子也饿,摸摸怀里,干粮早已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羊皮水囊倒是还在,却也是空的。
水倒是有,茉花荡里四下皆水,李昱却终是不敢喝。
寻思呼救亦是无用,倒不如保存体力,或可捱到有人来,李昱便在小舟里躺下,听着芦苇叶子沙沙的响,小船儿晃晃荡荡,不觉睡意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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