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穴道一解,李昱便一蹿而起,对着展昭连踢带打!嘴里还嚷着:"你笑什么!我这副样子很好笑吗?!我让你笑,我让你再笑!"
展昭见他发火,心知不妙,慌忙躲闪,分辩道:"九弟,你听展某解释,九弟……九弟你莫恼!"
李昱不理他,下手更狠!他今日清晨本遵锦毛鼠之言,连墨香都未敢带,披上件黑缎斗篷便偷偷溜出了李府,来到北城门,只见白玉堂已经赶着一辆青幄大篷车在门边久候了。
待爬上车,才发现车上还坐着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更年期大妈一名,李昱却不认得。只因心下惦记展昭,也无心细问。可谁知那名大妈,却是卞京第一名楼"凝春阁"的老鸨!
待到得道旁茶棚,却不由分说,也不管李昱愿是不愿,几指封了他穴道,扒了外衫,叫那老鸨动手,盘的是流云髻,匀的是飞霞妆!
又等到蒋平韩彰二人截得花轿前来,便将新娘子的凤冠霞帔往他身上一套,罩上盖头,向花轿里一塞,却叫那鼓乐轿夫仍送到柴王祠去。
那些人只不过图几个银钱,见白玉堂风流俊俏,锦衣华服,便已料定他有几分来历,又见白玉堂向他们腰包里塞了大把的银子,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吹吹打打,送到柴王祠,给展柴二人来了个偷龙转凤,瞒天过海!
按理说真要李昱来评价这条计策,本也算是一手妙招,如果主角不是他自己的话!
眼下他在花轿里僵坐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早就攒了一肚子气,方才又见展昭忍不住发笑,更是恼羞成怒,本来针对白玉堂的一腔邪火,尽数发在展昭身上!
顿时又踢又打,连撕带扯,恨不得要将展昭生吞活剥了才甘心!
只见展昭举手招架,李昱不依不饶,两个人直闹成一团,一旁的包拯终于看不过去了。
他见二人这般,一时又未认出李昱,待听展昭唤他"九弟",弟与"娣"同音,也未多想,只当是个女儿名字,便咳了几声,温言细语道:"这位姑娘……呃……你且莫要厮闹,若是展护卫欺辱了你,不妨细细道来,本府定为你做主……"
他只道是新婚夫妻吵架,便欲做个和事佬,谁知李昱听了他这话,更是火上浇油,猛然回过头来,怒道:"我只强调两点,第一,我不是什么‘姑娘‘!第二,谁用你做主!!!"说完,便继续扑上去撕打!!
他这一怒不要紧,公孙策和包拯二人却是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包拯呆若木鸡,公孙策原地石化,显然是认出了面前这个绝美"女子"便是那爱找开封府茬的李小侯爷!
一时间手足僵硬,目瞪口呆,就连二人厮闹,也无心再去管了!
他两个呆立原地,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这边展昭看李昱闹得实在不像样,说也不听,便忙伸出手去,欲再次封他穴道,免得他再胡闹。
然而谁料他如今心下一乱,手上便乱了分寸,本欲封李昱胸口"檀中穴",却错了一着,竟是阴差阳错的拂中了他"黑甜穴"!
"黑甜穴"是昏睡穴,只见李昱身子晃了两晃,向后便倒,展昭忙一把揽住,另一手却抄住他腿弯,一使劲,又抱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上下之分,尊卑之礼,急向仍处于石化中的包拯公孙二人道:"大人,公孙先生,展某先带小侯爷回房更衣,稍后便来!"话音未落,抱着李昱一头撞开房门,三步两步,便不见人影!
却说展昭抱着李昱回了自己房间,将他放在床上,便急翻衣柜找出自己一套衣衫,欲给他换上。
将李昱身子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先卸了凤冠。凤冠方落,发髻便散。大宋朝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子一生中只剪两次发,头一次是出生后三月剃尽胎发,第二次则是弱冠之时,须将女子一般的长发剪到齐肩,再行冠礼,以示成人。
然而李昱此时年纪尚小,尚未弱冠,亦未剪发,一头柔柔青丝如丝如瀑,顿时便滑落在展昭胸前背后。
展昭随手掬一捧把玩,只觉秀发如丝,柔滑似水,更是馨香隐隐,赛过女子,不由得便惊奇赞赏,又解了霞帔,褪了湘裙。
及褪到绣鞋罗袜,见李昱双足洁白如玉,足踝虽不若女子那般纤细,但也是方盈一握,外加肌理细腻,骨肉匀称,心下竟有了些爱不释手的意味。
又看他虽是昏睡,但面容安详,唇不点自朱,眉不画而翠,只面上胭脂如火似霞,真真是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
便暗暗赞道:"九弟这般,真可称得上一句‘华美少年‘!古有潘安宋玉,料想也不过是这样的姿容。
恐怕当今世上可比得上他的,便也只有那锦毛鼠白玉堂一人而已。只不过玉堂之美,好似琉璃晶莹,虽五彩光华,却难免棱角,亦是易碎。若论婉约精致,珠圆玉润,只怕还比不得。"
展昭与李昱相熟,算来已经一年有余。若论肌肤接触,及至赤诚相见,也有过几回,只是每次李昱或是受伤,或是抱病,展昭心下担忧,却也并未多留心他身体发肤,若论细瞧,这还是头一次。
不禁便看得出神,连更衣亦是忘了,只抱着李昱,细细打量。顺足踝往上,看到小腿,见腿肚上一粒朱砂痣,鲜红欲滴,衬着莹白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