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离开前嘱咐徐家人,在徐珲大病未愈前莫要同外人说,以免给她和徐家招来麻烦,
毕竟有些人不想徐家重回当年,背地里使绊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徐将军自然清楚,他们在京城这么多年,对于人心早就看透彻了。拜高踩低的人比比皆是,尤其朝中百官更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甚至有些和他热络的武将都等着看徐家败落的好戏呢。
徐英把人送上轿撵,轿夫都是徐家心腹,一路上沉默寡言不随意搭腔,林姝菡坐在轿里,身边是三四盒徐夫人给她拿的糕点盒子,
也不知怎得,明明吃饱了却还是没忍住放到嘴边,看来是被五妹妹传染了嘴馋的毛病。
“徐珲兄长到底怎么了?徐英说不明白只说是中毒,可挑断脚筋,怎么会中毒呢?”林姝菡咬下一口点心,疑问发问,明明吃的不文雅,可同她张扬夺目的面容搭在一起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敌军先在匕首上涂了毒液,再用匕首割开脚筋,使得毒素渗入到身体里。”林娇娇为大姐解答疑惑。
撩开一角帘布,外面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棉絮状来势汹汹,想必再过会就能铺满地面,
今年的东冗还没有正式下过一场鹅毛大雪了。
“干嘛要这么麻烦,直接下毒不就好了?”林姝菡不解,既然都是下毒何必多此一举。
“这种毒潜伏在身体里,没有引子就不会发作,行医多年的太医除非专门诊断不然也查不出什么来。”
林娇娇放下布帘,把视线移回轿里,“敌军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让当事人都误以为只是割断了脚筋,才好糊弄过太医院那一关。”
可见背后之人是花了心思的,不说下毒手段有多么残忍,就光是那能让人溃烂的毒药世间都难寻几瓶。
徐珲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太医问询的时候也只说了皮肉之苦而已。
开的断骨药中的几种必药,成了催毒的引子,让毒素在他身体里肆虐生长,一点点腐蚀着他的下肢。
林娇娇眉头蹙到一起,表情凝重,“手法无比下作,不想直接要人命,而是想活活把人折磨死。”
看来这下毒之人,是十分厌恶徐珲的。
而且更可能的是……这下毒人士同徐珲认识,还是东冗人,
再缩小范围的话,或许是京城皇宫里的也未可知。
不怪林娇娇乱想,因为事实本就如此。
入夜后满地白雪,雪地上三三两两的脚印又重新被大雪覆盖,万物寂静沉睡,除了失眠的林娇娇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桌上的烛火就要燃尽,缕缕青烟挥散,萧绝到的时候已经是子时。
进来后直接发问,也没有客套几句,“今日你去了徐府?”
“起来!”林娇娇坐起,一脚踹在他的结实后背,想把人从她床上弄走,“外袍上都是雪,别把我被子弄湿了。”
萧绝倒是真起来了,不过把外袍解开扔到木凳上,又把身子坐了下来,和她对面相视,“你大姐和徐府亲近倒是情有可原,可你与徐家从未有过往来,怎么突然想起拜访了?”
林娇娇刚才面上还带着笑的模样,突然收起来笑容,心中感到有些别扭,眸光也带上一丝戒备,“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去了徐府?”
她和大姐把事情瞒得严实,轿夫都是徐府的人,没人会乱说的。
连管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和林府远隔了两条街的七王府中的人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安排?
“是暗二。”萧绝低下头去,握住林娇娇的手掌,放在掌心揉搓,想让人消消气,“萧邬刺杀后我便让暗二在你院外看守,你这里三个女子总归叫人不放心。”
林娇娇抽出手,手腕被他一把抓住,“没提前告知你我的错,可我只是不想让你面临危险。”
萧绝不希望那些脏东西脏了她的眼睛。
“所以你打算有危险,就让暗二替我解决了,要是他解决不了便搬救兵来解决?”林娇娇瞪着眼睛,看上去已然生气,
萧绝态度温顺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林娇娇直接双臂揽住他的脖颈,整个人与他紧密相贴。
耳边是她的呼吸声,和调侃的话语:
“没想到,我的男人居然喜欢在背地里默默付出,还不求回报。”
萧绝扣住她的双肩,四目相对想要看清她的情绪,“你没生气?”
林娇娇面上重新恢复笑容,萧绝不是想要监视她,而是在保护她,这一点林娇娇还是能分清的,
可能是上次萧邬的刺杀,给萧绝带来的心理阴影或者是无形中的压力,让他担忧自己的安危,
她今日去徐府不也是为了萧绝的后路嘛。林娇娇推己及人,自然能体会萧绝的心情。
“逗你呢。”林娇娇孩子心性上来,顽劣的很,“你没提前知会我,我吓吓你不过分吧?”
萧绝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摇头说不过分了。
林娇娇把被子分给萧绝一角,又往床沿处凑了凑,两人上半身离得有些距离,被子下面却挨在了一起,
林娇娇把双腿搭在萧绝身上又用被子裹紧,“我今日确实是去了徐府,不过不是我陪大姐,而是她陪我去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