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明白了他的用意,难怪萧绝明知三四皇子不堪大用,却从不觊觎皇位,原来是因为他心中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你是要扶你侄子上位?”
“兄长留下的人把岷祁教的很好,年纪虽小却精通治国之道,东冗在他手里定会昌盛。”萧绝提起侄子,面容十分和蔼,长辈对小辈的疼爱隐藏不住。
萧岷祁离京时年仅六岁,已启蒙开智熟读诗书。被奸人陷害险些身死两次,让年幼的他明白只有隐藏身份才能活下去。
连父王去世都不能回来见最后一面,只得对着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告慰在天之灵,儿子不孝,让父王费心筹谋。
为避免被人发现,萧绝一年只去瞧萧岷祁几次,上次见还是春暖花开之时,算算时间,将近一年了。
“丧子之痛的一年后兄长身死,大嫂险些自戕,为了让她能活下去,暗一告知了她,岷祁还活着的消息。”
都察院御史老来得女,对牧眠疼爱的紧,蜜罐里长大的女子,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萧郯与她一见钟情。
牧眠被京城女子羡慕,不只是夫君地位尊贵,更是夫君敬她爱她,只此一人,从无侧妃侍妾。
相处十载,少年夫妻伉俪情深。萧郯的去世对牧眠的打击巨大,鲜活的姑娘连口不都愿再开,整个人变成了空壳,内里没有半分生机。
林娇娇听闻,心中觉得有些发紧,虽然她与太子妃未曾谋面过,可经受桑子丧夫之痛的女子在这世间,定活得不开心,“那一年,她很难熬吧。”
萧绝也不忍心,兄长不止一次想坦白,都被他与暗一拦了下来,牧眠藏不住事,若是一个不小心,一切的筹谋就全毁了,“大嫂难过的越真,背后人才会相信岷祁真的死了。”
太子妃入了皇室宗祠,若无和离书,就是天塌下来也只能守寡一生。
萧郯给牧眠留下了家产与地契,足够她舒舒服服的活一辈子,还写了和离书放她离开,让她改嫁。
萧郯也不知他写的那封和离书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最好是永远都不会开封,他永远陪着牧眠,日日夜夜、朝朝暮暮。
可躲不过的,终究是来了,被匕首刺中胸膛的那一刻,他没有慌乱,有的只是庆幸。
他已经安顿好了所有的事情,没有遗憾,就是不知道牧眠又要哭多久,可惜这次他哄不了她了。
暗一跪地请罪三天三夜,他是太子的贴身暗卫,太子身死他却不在身侧,罪该万死!
他若在,定会毫不犹豫挡在太子身前,用他的命换太子的命,
太子离世,东冗发丧三日,举国哀悼,大街小巷的门店口都系满了白花白布,百姓自发为太子送行,一路跟随其到了皇陵入葬口,整齐跪倒一片,上至八十老翁,下到三岁孩童无一不痛哭流涕,悼念太子。
牧眠哭肿了眼,亲手送萧郯下葬,做了同心结放入棺木中陪伴萧郯,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冰冷牌位,摸着碑文上的刀刻的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夫君已经身死,再也回不来了。
萧绝回来后便昏迷在塌,太医诊治他急火攻心,脉象已是不孕之症。
一年前兄长交给萧绝心法秘籍让他按照上面写的修习,并交代若是到了生死相隔的那天,萧绝要靠不孕活下去,只有他与皇位无缘,背后的黑手才能放过他。
一切按照兄长的安排进行,可萧绝却高兴不起来,兄长死了,他以后再也没有兄长护着了。
思绪回笼,苦痛却依旧萦绕心中,久久消散不去。
萧绝抬手揉了揉林娇娇头顶的长发,顺着她顺滑秀发一直滑到尾端,掌心落在她的后腰处,“那封和离书,兄长一直放在我这里,说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就让我交给大嫂,给她自由。”
林娇娇记得太子妃如今还在太子府居住,并未传出另寻良人的风声,看来那封和离书,牧眠并没有让之见世,“然后呢?”
萧绝肯定了林娇娇的想法,“她撕了。”
“撕得粉碎,一边撕一边骂大哥不是东西,居然要和她和离。”萧绝摇了摇头,轻声叹气。
牧眠是个规矩女子,督察御史虽宠爱女儿却也不溺爱,虽不是才华出众名动京城,但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还是称得上的。
天知道,萧绝听到大嫂破口大骂时的震惊,只怕是兄长听到也会吓到。
牧眠真想问问萧郯这个杀千刀的,为何要写和离书给她,就这么想让她嫁于他人嘛!还由七弟亲手交给她。
他们兄弟二人瞒着她算计筹划,她只能傻愣愣的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牧眠当夜抛掷白绫,企图自戕,被跪在院落中的暗一救下,只差一点她就能亲口质问萧郯了!
暗一差暗卫把当时刚刚封王的萧绝喊来,牧眠用匕首对准自己喉咙就要割下,暗一武功虽好却不敢争夺,怕她伤了自己。
无奈之下,只能说出了萧岷祁尚在人世的事实。
牧眠掌心无力,匕首叮当落地发出一声脆响,暗一赶忙过去把伤人的利器拿离,推远,怕牧眠再想不开,“太子妃恕罪,此事重大,属下不得不瞒您。”
牧眠看着跪地的暗一,平静的发笑,觉得恍惚,“好!好!你们主仆二人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