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盐税遇刺我查出有孕,每日担忧你的安危无法进食,后来你回京我才终于放下心,可还是没能保住孩子。”乔依儿声泪俱下,哭的不成样子,“我想让他平安出生的,是我不争气没留住他。”
“你是担心我,不是担心大哥吗?”萧邬攥住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
“自是担心你的,我嫁给你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并不是你逼迫父亲才嫁你的。”乔依儿竟然不知夫婿对自己误解如此之深。
萧邬苦笑,泪水滑到嘴角,是咸的,涩口的苦咸让他发笑,“我竟然这么笨!”
大哥去世后,他的野心越来越大,就是想要证明他比萧郯强,想向乔依儿证明嫁给自己没有错,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一直都是爱慕自己的!是他误会了这一切。
“事到如今,我只能以死谢罪,死前能知晓你的心思已是上天对我的宽容了。”萧邬拿过毒药瓶,拔开瓶塞,仰头喝下,
就连萧绝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毒药已经进了他的腹中。
“依儿,我,我这一生,最想回到那年你送给我梨花的那刻,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美。”
很美……萧邬视线里出现少女时期的乔依儿,站在梨树下,满枝头都是梨花,她就站在那里,唤他萧邬哥哥,
“萧邬哥哥,你看今年的梨花开的多么好看。”
好看,可这满院的花,都比不过你的笑容更能入我的眼,萧邬就是在那一刻爱上了她。
“萧邬!!”乔依儿看着他死在自己怀中,挣扎不过两下就咽了气,嘴角处滴下两滴血水,脸上带着笑意,
萧绝看着四哥的尸体,心里泛起一阵难过,他又见证了一位兄长的离世,“四哥重病离世,尸首入皇陵,皇嫂还请准备着,明日宫中有人前来发丧。”
“谢皇上恩典。”乔依儿颤抖的双唇说出叩谢的话,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保留了萧邬的体面。
“四嫂,还请切莫过于伤心,伤了身子。”萧绝劝说的话说出来便离开了书房,走到门外时想起许久前,萧邬大婚的时候,他还闹过洞房,喝过喜酒,彼时他们还是同胞兄弟,共为大哥助力,
时过境迁,谁能想到今日赐死四哥的毒药,是他亲手递给他的。
回到府里时,萧岷祁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洗完了澡,孟溯只比他大三岁,按辈分萧岷祁却要叫他一声小叔。
“七叔何时回来?”萧岷祁坐在镜前,湿漉漉的头发还未擦干。
“四皇子离世,王爷总要伤心一阵的。”孟溯知道王爷看中兄弟情谊,多少次三四皇子暗中伤他,都没有计较,只是这次四皇子用东冗将士性命做局,触碰到了王爷底线,不得已这么做了。
“四叔罪有余辜,理应处死,若是父亲在也会这么做。”萧岷祁擦拭头发,房门被推开,萧绝迈步走进。
“怎么样,住的可还习惯?”
“七叔好。”萧岷祁起身行礼,规矩的很。
“在家就免了这些俗礼。”萧绝瞧自己的侄子,隐隐有了几分大哥的影子,“头发也不擦干了,得了风寒怎么办?坐下,我给你擦擦。”
萧绝看着镜中两人,往日回忆交叠在一起,曾几何时大哥也是这般为他擦发的。
“七叔,我何时能见母亲?”萧岷祁假死逃离京城后再也未见过母亲模样,这么多年都不曾尽孝,身为人子他心中有愧。
“暗一已经去太子府了,人多眼杂,入夜才能带你母亲过来。”萧绝沉默一刻,“如今你四叔离世,储君争夺只剩你三叔,可暗杀你父亲的人还未找到,你还要在这里隐藏才行,七叔定会尽快找到真凶,替你父亲报仇。”
“侄子明白,隐忍多年,不差这一时,再者七叔府上景色好,比乡下庄子舒服多了,多住段时间也好。”萧岷祁不急不躁,父亲留给他的人把他教育的很好,“往日跟着我的那些人,七叔怎么安排?”
“总归是从太子府出来的人,还是回到太子府比较好。”萧绝帮他束发,手法却略显笨拙,“等下你见了母亲可不要哭鼻子。”
“七叔莫要取笑我了。”萧岷祁如今鼻子就已经酸了,离京多年回到故地,其中多少的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七叔不再待会吗?”萧岷祁看他要走,下意识开口,王府虽好但他四处不熟,
“咱们王爷的人在这,心早就飞去王妃那去了。”孟溯说话酸溜溜的,眼睛还瞥了他一眼,
萧绝拍了孟溯一掌,“人小鬼大,暗二都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房顶上的暗二可不干,揭开一片瓦砾,露出半张脸,“孟溯自学成才,属下可什么都没教过。”
“你上屋顶干嘛?”萧绝拿起手边的梳子,手腕用力射向暗二。
侧身躲过,过了会暗二从房门走进来,“属下四处瞧瞧,保护小主子安危嘛。结果就听见王爷冤枉我。”
”你们陪他在府中转转,我去去就回。”萧绝忽略后面三人眼神,径直离开。
等他走后,萧岷祁好奇询问,“七叔是有心上人了吗?哪家姑娘,皇爷爷知道吗?可赐婚了?”
“来来来,我和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