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似潺潺流水般传入李云朵耳中,如此熟悉又好听,不是唐予棉又能是谁。
听到他的声音,李云朵只觉悲伤与难过都停止了上涌。
李云朵语带疑惑:“谢谢祝福,你昨天送礼物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现在干嘛还打电话过来再说一遍呀?”
她语气上扬,微微鼻音藏于软糯嗓音中,不细心听,无法察觉异样。
“祝福的话自然要生日当天说才更有意义,昨天又不是你生日,今天才是,当然要今天说。”
唐予棉细细解释,声音带着笑意,莫名带上几分宠溺。
李云朵了然:“哦,原来是这样呀!我很开心收到你的祝福。”
“你开心就好。”唐予棉话头一转,“你说话怎么有鼻音?是感冒了,还是……”刚才哭过。
后面未尽之言李云朵懂。
她只觉心头一颤,酸胀充满整个胸腔,鼻尖再次发酸,这次是感动。
李云朵如实说:“我妈没时间回来陪我过生日,刚才她和我打了个电话。”
她没说得太明白,这种事都要哭诉,感觉很幼稚,多少有些难为情。
“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件事情,感觉我在你心里又重要了一点。”
唐予棉没直接安慰,而是以玩笑的口吻带走她的忧伤与低落。
结束通话,看着楼下与院子内的热闹,她突然不是很想下楼。
说是她的生日宴会,其实更像亲戚间来往走动的一个机会,一个场所,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她不过是那个最好的借口罢了。
想到这里,名为难受的情绪开始浮现,准备在阳台停留片刻。
某些时期,敏感的人容易不断涌现负面情绪。
或许用情感脆弱区来形容较为恰当。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李云朵耳中,“朵朵,你电话打完了吗?”
李云朵闻声回头,伊丽娜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那一瞬,她心头一松,猛然觉得许多事不必钻牛角尖。
曾经,她除了亲人,便没有其他亲近的人。而如今,她身边有朋友,不再是孤单一个。
再钻牛角尖,不就是对朋友的忽略吗?
朋友来之不易,她可不能忽略。
“打完了!”李云朵笑着回眸,应道。
月色下,回眸美人身穿巴洛克蓝色珍珠礼裙,发丝微微凌乱,鼻尖微红,眸中含着尚未收回的泪光。
蓝色常与悲伤挂钩,传说中,珍珠是人鱼或鲛人一族的眼泪。
她身上的各种元素,似乎不包含着悲伤,就象征着眼泪。
寓意都不怎么好。
发丝与裙摆在风中飘荡,美人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易碎感。
旁人更多的是对这种美的欣赏,朋友更多的是对她本身的担心。
伊丽娜凝眸打量李云朵几眼,这才开口询问:“怎么了?”
“风吹将沙子进眼睛里了。”李云朵笑答。
这理由已经被人用烂,却的确看不出真假。
可惜伊丽娜不是高子显,不那么好骗,她不信李云朵这套说辞。
“你骗鬼呢?你当我看不出来?!你给我实话实说,到底怎么了?”
见骗不了某人,某人还一副快生气的样子,李云朵连忙上前牵住伊她的手,脸上绽放灿烂笑容,温声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就接了我妈电话,又看到下面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感伤罢了。”
“别感伤了,你还有我!”伊丽娜轻轻拥住李云朵肩头,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
“嗯,还有你。”李云朵声音极轻、极细。
“好了,快九点了,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快下去吧!”伊丽娜从善如流转了个话题。
说完,她拉着李云朵往下跑。
没跑几步,李云朵累的气喘吁吁:“呼呼,不能再跑了,这裙子太重,我跑不动。”
“好的,我美丽的公主殿下。哦,我真该死,我居然忘记你穿的是厚重的礼裙。”
伊丽娜故意用搞怪的英语翻译腔调说话。
李云朵被她逗捧腹大笑。
这刹那,心头那剩余的丁点忧伤也随之淡去、飘远,甚至消散。
此时,月上中天。
月光洒下,为人间披上一层名为月色的薄纱。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别墅,与室内明亮的灯光重叠,不显山、不露水,仿佛不存在。
宾客在月与灯的光影下,推杯换盏,好不快和。
九点一到,李厚渊拿着话筒走到客厅中间——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欢迎各位亲戚朋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女二十岁生日,烦请大家稍等片刻,容我说几句话。”
闻言,现场变得安静。
“现在九点整,宴会正式开始。”
这才第一句话,就引得现场欢呼声一片。
毕竟他们早就期待宴会开始了,因着许多活动都是一次性的,宴会没正式开始前展开就是浪费。
还有一点就是宴会正式开始后,吃食都会换上新的,会将更多美食端上桌。
欢呼声稍滞,李厚渊这才继续接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