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戒指合并,上面的‘铁锈’一层一层掉落,一枚流星紫的透明戒指出现在掌中,一道投影出现,是两个画面,一个是雾博远在医院的,一个是躺在房间面色温和的男人。
“栖儿,等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此时的你一定是有那个能力可以知道一切的。”
雾博远脸病态一般的白,嘴角露出浅笑,缓缓道来,“我的故事很多,爸爸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你说起了,为了能让你更好的明白,我从头开始跟你说,这个故事,是在还没把你带回家之前开始的。”
他目光偏移,似是看向窗外,回忆着当年的事,“当年的独屿洲远没有现在那么和平,我和卓尔作为第一个有那个能力安抚独屿洲‘杂乱’的人物,那上面的恶人自然有人看不惯。”
说到这儿,雾博远垂下眼睫,看似很平静的说出,“我们外出做任务,遭遇到了追杀,逃到了安谷镇。”
“你义父很厉害,在安谷镇待了段时间就发现了那里的人不对劲。”
几乎每个人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从最先开始的咳嗽,到手脚冰凉,再到卧病在床,最后全身器官被冻结致死。
他和卓尔起了疑心,开始在安谷镇打听这种症状开始的时间,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后来,在安谷镇呆了半个月,我们知道了,他们这种症状持续了好几年,且厉害程度几乎每天都在不断增长,比如有的人需要两三天才能换到下一个症状,有的人却在一天之后就体现出来了。”
雾博远抬起双眼,眼眶处隐隐泛红,似乎还在隐忍,“终于,我们在安谷镇深处,发现了病毒的初始……”
他停住话,另一幅画面像是知道他说到哪儿了,接过话语,面目平静温和,“你爸爸当年本就是急性子,看着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这种东西而受折磨去世,人的善心让他坐不住,后来,我们想了多种办法,选择了最稳妥的,就是炸了那个实验室,可是我们没想到……”
话没继续说完,但却能知道后续,实验室被炸,里面病毒扩散,安谷镇一夜之间被屠。
“我与你父亲离实验室很近,爆炸发生病毒也攀附在我们身上,回了独屿洲我们二人被隔离起来,我找到了可以压制这种病毒的针法。”
所以,迟淮衍母亲,雾博远还有他自己——
“我找到了压制办法,却也明白我们惹上了大麻烦,”卓尔温和的脸一蹙,“为了独屿洲的未来,我让你父亲离开,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我们遇到了你……”
后来的后来,他们说了很多,当初雾博远离开,因为心里的愧疚,他向卓尔提议将安谷镇去世的镇民安置在西秦镇,卓尔的身份有很多,他随便用了个说得上话的去和边境的人谈,所以,后来才会传出西秦镇是安谷镇屠镇案去世人群的家人。
再后来,就遇见了卓雾栖,因为安谷镇的事,卓尔和雾博远心里都十分不安和愧疚,却在遇见卓雾栖的时候,他们似乎暂时忘记了那股不安。
父亲说,“让你机缘巧合和卓尔见面,是爸爸的自私,雾薄阳是我的孩子,爸爸自私的希望他不会被牵扯到其中,所以我们选择了你。”
卓尔也徐徐道,“可当你决定揽过麻烦时,我和你爸爸都很不忍,那时候我还问过你,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吗?”
五岁的卓雾栖在‘机缘巧合’下遇到卓尔,被卓尔带回独屿洲,那个时候卓尔抱着她散步在海边,他试探的问她,“如果我想把你留在独屿洲,以后把独屿洲都交给你保管,你会愿意吗?”
那年,她还是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甚至在卓尔再三确定下,她坚定回答,“叔叔,我也很自私,爸爸带回了我,如果有让他能生活得更好的方式,哪怕献出我的生命,我也愿意。”
画面中的卓尔笑了,“我很诧异会在小小年纪的你口中听到那些话,栖儿,我们很自私的做出那样的决定,但,我们真的很爱很爱你。”
手垂下,那枚戒指漂浮在空中,卓雾栖低着头,头发滑下遮住了她的脸。
半晌过后,她抬头,眼眶很红,却依旧笑着,“我也很爱你们,从决定加入独屿洲,成为义父的女儿,哪怕每天的训练很辛苦很累,可只要你们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自己是轻松自由的。”
唇角的笑很苦涩,伸手虚虚摸上卓尔和雾博远的脸,视线落在漆黑的窗外。
她说,“在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担起什么大任,义父很年轻,爸爸身体也很健康,我以为我会一直幸福下去。”
三年前那场变故打碎了她的美梦,在那无尽的鲜血里,她接手了卓尔给她留下的戒指,在需要她担起责任的时候,她离开了。
“人总有生老病死,我和你父亲只不过提前步入了轮回路,接下来的路,你要平平安安的走完,如今,我们只希望你能远离他们……”
投影消失,那紫色透明戒指自动攥紧她右手食指,和她的手指粘在一起。
所有的事一切都说的通了,雾博远的愧疚,为西秦镇付出的一切,南城…是他早知道自己身体要发病了,所以才给自己找的葬身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