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很心塞。
不是吧不是吧?
原着的力量这么难以抗拒?
明明这三年,宝黛二人虽亲近,交谈较别人也多,可也只限于谈论诗词歌赋和女子的胭脂水粉,其他并无多谈啊。
而且,每次必定会有丫鬟跟在身边,他们不会孟浪成那样,在下人面前眉来眼去的。
看季晴文一脸不可思议和恨铁不成钢,林黛玉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去掩她的嘴,然后又捶她的背,“再胡说,我从此不许你进我的门。”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在为你的将来考虑。”季晴文想到将来泪尽死去的林妹妹,无视她的羞涩,急切中带着几分烦躁,“你不会想着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你还胡说,当我不敢撕了你的嘴吗?”林黛玉羞涩中带着三分恼。
季晴文松了口气,抓着她细嫩的手腕,“没有就好。那就不用管以后,等你议亲就要回江南了,最多也就两三年。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培养人手,锻炼管家的能力,为将来安生立命做准备。”
林妹妹身子是好些了,就是不知道林如海怎样了。
林黛玉收集的雪水,每年都会送些给林如海,季晴文偷偷放了些灵水进去,也不知道林如海喝得效果怎样。
本想做些吃食,可京城和江南相距千里,东西储存不易,且贾府要与那边通信之时,给的时间都不充足。
经常是送信的人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才来通知林黛玉。
所以,季晴文才说要培养自己的人,双方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好口口传递,不用写信这么摆到明面。
像这次薛家的行事、王夫人的态度、贾母的处置,林黛玉的信一个字也不能说,连隐晦地提一嘴都不能。
林黛玉听她说为立命做准备,心当时就凉了半截,整个人仿佛飘到了半空,上下无依,泪水蓄满眼眶,“姐姐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没有。”季晴文怕她想多了,轻拍她的手,“林家子嗣单薄,就你一根独苗,我觉得,你可以向林姑爷提议,让他在族中收养一个家中贫穷,最好是无父母却又心地善良、能干的,这样,你将来不也有个倚靠吗?”
林黛玉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事。
父亲他没提过,其他人也没跟她提过半句。
“父亲会不会觉得,我不孝?”她声音闷闷的,感觉有诅咒生父的嫌疑。
季晴文道,“怎么会呢?你来提,说不定林大人更高兴。”
“是吗?”林黛玉不信。
“当然,”季晴文点头,“所以让你培养人手,你跟林大人几年没见面,每次写信都是嘘寒问暖的客套场面话,有个什么事,都没有可信任的传话人,时间久了,岂不是父女要生隔阂?”
“过继对你们父女而言,都有好处。但是呢,谁也不能轻易开口,”季晴文继续道,“林大人若先开口,他担心你以为他不在乎你了,要把家产悉数给别人;你若先开口,又怕林大人觉得你诅咒他、自私,何况其中还夹杂着贾府。”
贾府是决不会提议林如海过继的。
可是,如果不过继,林如海的财产能全部落到林黛玉手里吗?
不能!
季晴文看原着的时候就知道,贾琏和王熙凤说的那‘发几百万两银子的横财’,说的就是林如海的家产。
可是,却全花在贾府,还是暗暗的入了贾府的府,平了他们的亏空,不说贾府的下人,连林妹妹自己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一纸一木’,用的皆是贾府的。
寄人篱下以至处处小心,伤了身体,后来又与贾宝玉断情,伤了心神,魂归离恨天。
林黛玉皱眉沉思,季晴文也没打扰。
有些事情,林黛玉没想过,也不好开口;可只要她想,必能想明白。
紫鹃端着汤碗进来,“姑娘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季晴文“嘘”了一声,紫鹃会意,站在一旁用汤匙搅着汤,一言不发。
很快,林黛玉想明白了,笑着看向季晴文,“我记得你有个表哥在厨房上办事,听说那里人际关系复杂,他还没有理顺,不如,跟着紫鹃的哥哥,帮我跑个腿?”
紫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哪里?可要紧?姑娘不知道,我哥哥那人嘴笨,不会说好听话,管事的人都不愿意重用他,若需要能说会道的,可不能找他。”
但,跑腿的、办事的,哪能不会说?
林黛玉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临时有些东西要送给父亲,府里前些日子才送了信过去,不好麻烦她们。所以,想拜托你们二位,烦请两位跟家里说一声,让他们帮我个忙,明儿我找凤姐姐去说。”
紫鹃还在纠结。
季晴文突然想到,自己老家也是江南的啊,如果多贵攀上林如海,在那边打听案情,是不是比千里之外的京城更好?
如果能借林如海之手查清当年的案子,若确实有冤屈,那自己就可以摆脱官奴的身份、逃离苦海了。
她内心火热,喜上眉梢,转瞬又担忧起来,“也不知道琏二奶奶会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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