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心中忐忑,生怕有太过为难之事,毕竟,她其实挺废柴的,但又不得不故作大气,“好说,大师请讲。”
“关于林姑娘的咒术,我并不十分肯定,晴雯姑娘能不能跟老神仙请教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咒、用什么施咒?如何安全、完全地解咒?”谨为虚心求教,很是诚恳。
他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晴雯的梦中师傅知道这个问题,那林姑娘身上的咒就好办了。
季晴文有些为难,她知道这些门派都有自己镇派之宝的。
万一这个术法正是清明他们门派的不传之术,自己又贸然答应,岂不是双方为难?
她挤着笑,“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说。”
“请姑娘代问一下便可,如果对方不方便透露,也无妨。”谨为道。
季晴文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见他似乎没有说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想回去休息。
谨为叮嘱,“入梦授业之事,修行之人是信的,可普通百姓不会信,姑娘若有难以自圆其说之事,可全推到我身上来。”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梦中授业可信,可梦里给的东西能出现在她手里,这明摆着就不合常理,哪怕他道术甚佳也不信,更何况他人?
但这晴雯姑娘一看就是心地善良、嫉恶如仇之人,她的东西能救人,何必管出处?
看他认真的模样,季晴文心中赞道,他真是个好人,于是诚恳地向他道谢。
凌晨时间,江对面又来两条小船,一位身着知县官服的官员递了拜帖求见贾大人。
季晴文在舱内,这才想起来,天天忙着打理荣府事宜的贾琏,捐了个五品的同知。
此刻,两人正在说话。
徐知县想着他们人多,贾府又是军功起家,警觉和眼力应该都有,或许能从这里得到些线索。
没想到,无功而返,反而差点被贾琏三言两语拿捏住,送了些当地的土仪和二百两银子,对方才说不会在京城说起此事,便是到扬州见了他的姑父林如海,也不会乱说。
徐知县这才知道,原来林大人的千金也在船上,连忙让人放行。
季晴文有些担心,“琏二爷,那些水匪真的走了吗?咱们要不再等个一两天?”
起码等他们跑过了再走,若是再遇上他们,季晴文想想都觉得怕,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学功夫。
贾琏想了想,“到了前面码头休息一天吧,这里不行。”
对面官船还停着呢,再跟他们搅和在一起,指不定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徐知县正跟赵至淳汇报,“……贾府的琏二爷和护院们都说没发现异常,他们还赶着送林如海林大人的女儿去扬州,下官便做主让他们走了。”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上首的年轻人。
拿着义康王府的信物,虽说是个侍卫,可那一身清贵威严的气势,又敢过问水匪抢官船之事,想来定是皇帝的心腹,只是不好亮皇帝的身份,借用义康王府的信物罢了。
赵至淳点头,“让他们走吧,受伤和死亡的百姓要安顿好,沿途百里下令严查,水陆都不能松懈。”
他突然对皇帝有了几分同情和理解。
敢抢官方的铁矿,这天下,居心叵测的人,还是很多啊,那个位置,真的不好坐。
看来,江南得迟几天再去了,他起身去写密信,顺便帮着追查。
另一边,季晴文正讨好地看着谨为,“大师,我看你功夫很好,能教我几招防身术吗?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也有自保的能力,不用等死。”
谨为道,“要吃很多苦的。”
“我不怕。”季晴文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相比活命,苦算什么?
“日后每天扎马步一个时辰,一个月后我再教你。”谨为起身要走,这已经是吃苦最少的法子了,且学得也不怎么扎实。
他其实是不赞成的。
季晴文挡在他身前,苦着脸,“我只学几招,不走武道,大师,咱们直接上手吧,不要扎马步。”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是真的苦啊。
谨为道,“我以为姑娘想学实在的。”
季晴文点头,“对啊,我想学实在的,比如,人身上的要害,我要用几分力、从哪里切入,就能把对方打得起不了身。再比如,除了锁喉,还有其他什么致死的招数。”
谨为惊讶地看着她。
他以为小姑娘是被昨天的事吓到了,想要学功夫伴身,没想,仍旧是取巧。
且看样子,她似乎有些了解。
尤其她说到要害,朝自己双腿之间看过来,眼睛流露出的凶狠和跃跃欲试,让他胯下一凉,不由夹紧了双腿。
谨为突然有些不敢教。
这小姑娘看上去有点虎啊,一来男女授受不亲,二来,自己也担心她突下‘杀手’。
他们这个门派是可以成亲的,他内心有这想法,倒不为传宗接代,是为了传承道法。
她这样,让他有些为难啊。
季晴文哪里知道,谨为想了这么多?
她想学,但她不会在谨为身上实践,更不会为了学,而故意去伤害他啊。
她有些泄气,但还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