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远远地传出去,也让混乱中的人住了手。
言平惊了,环顾身边的下人,是谁打死人了?
不是说吵吵嚷嚷,将林家那个大姑娘逼去言府,再在林府大肆查抄吗?怎么就打死人了?
这下要怎么办?
老财左耳上方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直流,把地都给染红了。
乔越一边让人去请大夫,一边让人去报官,又让所有的护院把言家的人全拦住。
“我们听从老爷临终吩咐,闭门过日,你们言家却冲到我们林府,逼得我家大姑娘上吊,还把看门的老财头打死,我林家跟你们言家势不两立!如果官府不能秉公处理,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要上京告御状,为老爷、为少爷、为姑娘们讨一个说法!”
“拿下言府的人,不能把这些凶手放走!”林茂振臂高呼,所有的护院气愤地围着言家人,场面从激烈斗殴到悲壮般的视死如归。
言平握紧了手中的长棍,“我们没有打死人。”
乔越冷冷地扫向他,“那老财头是右手拿着门拴,把自己左边脑子打破了?”
言平哑口无言心恨,偏偏就是左边!
怎么能不是左边?正好是他们武器顺势挥打的方向,如果己方误伤,那是伤在右边的。
百姓们慢慢围上来,指指点点。
“好多血,哎哟喂,这人还能活吗?”
有人摇头,“多半死定了,这言府的人多嚣张啊,带着武器上门打死人,也就是林大人没了,否则,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啊。”
“这么丧尽天良,也不怕遭报应,人家都关起门过日子,就留一个小姑娘看守门户了,他们还不放过,什么仇什么恨呐!唉,人心呐!林大人可是个好官,从来没听他自己或家里下人仗势欺人!”
……
围观的人话里话外,都在说言家人的不是。
言平气得咬牙,看向乔越,“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个婆子还说你们大姑娘上吊了,现在怎么没声了?”
乔越正给老财头捂着伤口呢,林茂站起来,悍不畏死走向他,“怎么?非要我们大姑娘死得透透的,把尸体抬到你们跟前,你才会承认言府逼死她、给她偿命吗?”
“我没逼她,我只是——”
“你只是诬陷她,说她逼了你那死得莫名其妙的老娘!”林茂怒道,“你娘一大把年纪,什么也不知道就说我们大姑娘是外室女,我们大姑娘不过说她原来在荣国府贾家当差、老爷的品性也是受到皇上称赞的,你娘便死了。”
“她那是被我们大姑娘逼死的吗?我看,一定是你们言府怕话传入京城,惹了皇上和国公府不悦,把人给弄死了,栽赃到我们大姑娘身上的!”
“你胡说!”言平气得红了脸。
他娘绝不是那般糊涂、小肚鸡肠的人,言府也没有那般阴险狠毒的人。
爹说娘是被林家那大姑娘逼死的,娘的贴身嬷嬷也说她这几日惶恐不安,就是被林家大姑娘吓破了胆、逼着她不得不死。
“乔管家,大姑娘还剩一口气,您快派人去打开大库房的门,取颗百年参须给她吊着气吧,”一个老婆子又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大爷和二姑娘把家交给大姑娘,交到咱们手里,可不能让人把她逼死了啊,老爷灵柩昨天才送往姑苏呢,大姑娘若是没了,府里连个操持她后事的人都没有了。”
“大姑娘可怜呐,她不过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又说老爷的品行得了皇帝赞赏,怎么就变成逼人去死了?她小小年纪、一片孝心,怎么就被人欺负到要去死的地步了?老爷,我们对不起您的在天之灵,我们有负大少爷和二姑娘之托啊!”
老婆子拍地大哭,愧疚得要死。
乔越听她中气十足,看似字字泣血,实则让言家人抬不起头,顿时明白,大姑娘十有八九没事。
想到这里,乔越这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流下了泪,赶紧叫了一人去开库房,声音微微哽咽,“不管多名贵的药,只要能救大姑娘的命就行。”
正好大夫来了。
他身边的药童被留下来给老财头包扎伤口,大夫匆匆朝内院而去。
没人说话,言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林家的大姑娘和这老头,可都不能死了,否则,自己长满嘴都说不清,明明有理也要变成无理,恐怕还得坐牢了。
林如海虽然没了,可他还有部下、同僚,还有同窗、恩师,背后还有国公府啊!
言平突然觉得脑子有些乱,不过让个小姑娘给死去的娘亲磕头认罪,怎么又要搭上两条命?
她又不是正经的林府大姑娘,只是义女而已,以前也是个丫鬟,磕个头而已,她不是驾轻就熟得很吗?
父亲说了,只要她磕个头,事情就算了,两府也会相安无事,她为什么要以命相抗?
清竹院东厢,谨为看着季晴文脖子上怵目惊心的淤痕,心里有些不好受,“做个样子就好了,何必真伤成这样?”
季晴文喉咙火燎般痛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
青梅红着眼眶给她递水,向谨为解释,“姑娘非要这样,说太假了,没法让言家闭嘴。”
谨为仍是皱眉,“伤敌一千,自损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