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家不日就要进京了,言大人觉得,我可否需要去送行?”林意深又笑眯眯地问。
言胜气得咬牙,“你想告发我?哼!你以为林怀言会相信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回头?我告诉你,不可能!”
林意深敛笑沉声道,“我想与林怀言一较高下不假,但不意味着我想当言大人的狗,你的女儿,也没本事让我死心踏地去当贱骨头。你若诚心与我合作,便别搞小动作,否则,咱们就玉石俱焚。你知道,读书人的法子多得很,我一个光棍汉,大不了死我一个。可我若是下了狠心,言大人,我让你满府都吃不了兜着你!”
“你敢!”言胜发怒之后又觉得自己太看得起他了,冷哼道,“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
林意深扬着嘴角嘲讽道,“言大人不如试试,看甄家家主会不会听我说上那么一两句,听说,他正住在扬州会元巷。”
言胜心中一跳。
甄应嘉来扬州是极秘密的,他怎么知道的?
林意深挑眉,“我理解言大人,但大人若逼我,便也看看,我这少年人的手段,是稚嫩还是狠毒?”
言胜不想试,这个兔崽子,他连那么漂亮的女人都忍得住,他真不像个男人,看他眼底的阴狠,若真惹了他,他发了狂,还真的不好收拾。
要知道,书院很看重他,这会儿,还有两个夫子站在几米外看着这边呢!
“我只是想拉近双方的距离,再说,我的女儿又不差,哪里配不上你了?”言胜为自己辩解,只字不提想胁迫他之事。
林意深轻嗤,“一个妓/子之女,也想当我的正妻?妄想我叫你岳父,还说没想控制我?我不是非跟你合作不可,没了林家的资源,我一样可以超越林怀言,只是时间会很长,过程会很辛苦罢了。可比起当人走狗,这也不是不能忍受。言大人,你害不害林怀言,我根本不在乎,但若再惹我,呵呵!”
“你敢!”言胜攥紧了拳头。
“你看我敢不敢!”林意深说完,扬着乖巧的笑走向两位夫子,一个不小心,还把脚上的鞋给弄丢了。
他苦笑兮兮,装乖扮巧,其中一个夫子便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肩,由着他搭在自己肩上,把自己当成拐杖,一蹦一蹦的去拣鞋子。
短短时间竟笼络了扬州书院以严厉着称的夫子,言胜真是对林意深刮目相看。
难怪当初林族长选了他,果然是聪明机变,唯一让他计较的,大概就是林如海继子之事吧!
而林意深眼底余光扫到言胜气鼓鼓却又无奈的神情,心中松了口气,果然,心向光明无所畏惧。
与林怀言争高下并不是阴暗的,并非不能见人的。良性的竞争是鞭策自己,也可以共同进步。
转眼就到启程去京城的日子。
林怀言特意问谨为,路途是否顺利。
谨为点头,虽然几人面相模糊,可没有黑气和死气,应是无碍。
毕知节和赵至淳前来相送。
“贤侄放心,没人敢劫送税赋的官船。”
赵至淳也点头,“我也一同回京,暗处安排了人手,不用担心。”
林如海丧礼结束没多久,皇帝就派了新的巡盐御史前来,可却被太上皇派兵‘送到’漳州任知府去了。
后来又派了一个,可那人半路拉肚子,丢了半条命,现在还在半道上养着呢。
赵至淳一直暂代着两淮巡盐御史,直到新的巡盐御史拿着圣旨秘密而来,他才得以空闲,又接了送税赋官船入京的差事,与林氏兄妹三人一起回京。
季晴文和林黛玉戴着长长的帷帽,掩住了面容和身形,未发一言站在嬷嬷和丫鬟中间。
林怀钧有些不舍,可想到兄弟二人肩上各扛的责任,按捺住心中难受,“哥哥,两位姐姐,一路顺风。”
林怀言拍拍他的肩,“我在京城等你。”
“嗯,我会努力的,还有妹妹那里,我也会经常去探望的,哥哥不要担心。”林怀钧道。
兄弟俩都要上学,又不想麻烦别人,便放在亲姨母家寄养。说好等林怀钧中了秀才补上廪,每月送银两,以后中了举子,便让姨夫家的农田挂在他名下。
林黛玉是不同意的,她很喜欢机灵乖巧又勇敢的林梦安,想要她随自己进京,住在贾府或林府都可以。
林怀钧不同意,说已经麻烦林家很多,不想再占便宜,且姨母家有同龄的姐妹,姨夫人也很好,没有规矩束缚,妹妹更喜欢呆在那里野。
林黛玉无法,只说以后林怀钧若入了京城,一定要把林梦安带上。
兄弟二人暂且同意。
码头上人不少,虽然林府下人和毕、赵二人带来的人隔离开了,可还是有很多视线扫向这里。
林意深是与林怀钧一起来的,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林怀言搀着季晴文和林黛玉上了船,又下船再次行礼告别时才轻轻道,“小心。”
林怀言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向船,什么也没有。
离得近的赵至淳眸子一缩,锐利的眼神扫过来,“你知道什么?”
林意深浅淡的神情不变,依旧看着林怀言,“言胜说要对付你,可我看官船如此之多,世子又在,他们应该没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