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笑道,“我自然是信鸳鸯姐姐的,可我和林妹妹不白担那些污名,我再说一次,让薛宝钗来,不然,就等哥哥来,让他去请义康王世子帮忙报官,我们林家,不容人欺辱!”
林黛玉擦了擦泪,声音坚定,“姐姐说得是!”
众婆子丫鬟,都惊诧地看向林黛玉。
这位虽然向来清冷,可与她打过交道便知,她为人和善大度,向来不与人计较,如今跟着晴雯忤逆舅母。
只能说,这林姑娘太憋屈了,忍不下去了。
想到之前,薛姑娘与林姑娘之间的事,有些人眼神亮了亮,心中燃起一簇八卦之焰。
有好戏瞧了,也不知是薛家占上风,还是林家得好处。
王夫人狠狠地瞪了林黛玉一眼,凌厉地看向季晴文,“若金锁在你们院里找着了,除了向薛家道歉,你还要当着大家的面,向老太太认罪,不枉她老人家替你们忧心、操劳。”
“好!”季晴文爽快答应。
金锁在她空间里,她们肯定找不到。
若她们找出个金锁,就让其他地方也出现金锁,让薛家没脸,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去请宝丫头!”王夫人咬着牙。
“不用去了,我、来了。”薛宝钗声音微弱,仿佛还带着几分病气,两个大力婆子搀扶着她,才勉强走了进来。
薛姨妈一见,抹着泪迎上去,“我的儿,还病着呢,怎么顶着寒风出来了?你说说,一个小小的误会,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呢?唉!”
她握着薛宝钗的手,面上心疼,心中惊疑。
不是说装病吗?怎么双手冰冷,脸色发白,身子软弱无力,竟是真的病得很厉害。
薛宝钗心里有苦说不出。
自从把金锁放在林黛玉屋里,她心里就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想到自己的谋算,又强行镇定。
可不久前,她突然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她的掌控,神魂震荡,仿佛置身极寒之地,身子抖个不停。
不管奶娘怎么劝阻,她都让人搀着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不是说找金锁吗?可、是找到了?”薛宝钗哆嗦着问。
季晴文冷笑一声,“薛姑娘怎么就笃定会在我们这里找到?你天天在府里乱处晃,说不定丢在其他地方呢。”
“我、早上出门戴着,中午发现不见了,下午也让人在府里找了,可没找到,所以想着趁天黑,让两位妹妹帮忙找一下,找到了也就免了我这苦楚。”薛宝钗声音还在发抖。
薛姨妈心疼得紧紧搂着她,不停地给她揉搓着身子。
王夫人恨恨地扫向季晴文,“宝丫头身子不好,那金锁就是她的护身保命符,其他人拿了都没用,你赶紧让那两个婆子让开,把东西找到。”
“若找不到了,可别忘了让薛姑娘给我和林妹妹赔礼道歉,把那乱说话的丫头掌嘴二十。”季晴文冷声道。
薛宝钗一惊,“不知莺儿怎么得罪了晴雯妹妹?看在她一心护主的份上,请你饶了她。”
“她护着你,却话里话外说我和林妹妹昧了你的金锁,这样没有分寸、不懂办事的下人,不打她打谁?”季晴文挑眉,“薛姑娘替她求情,莫非,她是听了你的吩咐才这么说的?”
薛宝钗惊得一愣。
季晴文继续道,“如果是这样,她确实是忠心听话的好奴才,你不该打她。可她污蔑我和林妹妹,我却饶不了她!如果薛姑娘没有唆使她陷害我和林妹妹,那她如此行事,坏了咱们之间的姐妹情意,打几个嘴巴子,都是极轻极轻的处罚了。”
她嘴角噙着几分淡淡的冷意,“薛姑娘,你说是吧?”
薛宝钗能说什么,反正不管怎样,莺儿都是要挨打的,而且她刚才在门口看着,莺儿半边脸红肿,已经是挨了打了。
也罢,先让晴雯这丫头耍威风,过会儿,就该打她的脸了。
薛宝钗沉默。
季晴文又看向周瑞家的,“薛姑娘今儿还去了宝玉屋里,请周嫂子带人去找找吧,我看她似乎病得不轻,还是赶紧找到为好。”
“宝玉屋里怎么会有宝丫头的东西,就在你们院里找就是了,其他地方都已经找过了。”王夫人板着脸。
她的宝玉,怎么能掺和这些脏乱杂的事儿?
季晴文笑笑看着她,不说话。
王夫人气得咬牙,看了周瑞家的一眼。
周瑞家的赶紧领人去了,她是王夫人的陪嫁,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搜贾宝玉的院子,就是去问候几句,让他不要为这院里的事操心而已。
季晴文也只是要个面上好看,不管有没有找到金锁,都不能让自己和林妹妹成为唯一的嫌疑犯,这样的事,老太太的宝贝疙瘩也得掺和进来,她才会更加厌恶薛家母女,这事儿才不会往外传。
两边房门打开,黄嬷嬷带着杏儿,林妈妈带着小桃,分别在屋子里看着鸳鸯和平儿翻找,青梅和雪雁则点上很多灯笼,让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亮堂堂的,确保没有人会趁黑作怪。
一个时辰之后,鸳鸯和平儿分别从房里出来,两手空空;她们身后的其他下人,也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