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拿下贾家甄家之前,康家先被拿下了。
明远帝拿桂嬷嬷的家人威胁,让她吐出了康太妃所有的恶和康家人所行之坏事。
据说,大明宫某一天摔了无数精致奢华的摆件,第二天,康家的状子便堆了一桌子。
有侵占良田、逼良为娼的;有草菅人命、买官卖官的;还将手伸入皇宫,诬陷义康王府监视皇帝、意图不轨的。
义康王妃又急又气,带着两个儿子,跪在临敬殿外喊冤,又数落了康家一系列罪状。
皇帝勒令三司会审,经查证之后,将康家有关人员均下了大狱。
拔出萝卜带出泥,康太妃也被查出,在宫中谋害皇嗣、诬陷其他妃嫔、肆意杖杀宫人,铁证如山。
皇帝褫夺了康太妃的一切谥号,将她葬在了先陵最偏僻的地方,原应守制的律例也取消了,让百官和民间正常婚庆宴饮。
康家一蹶不振,自此东山难再起。
太上皇气得在大明宫大骂,“逆子,这个逆子,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他要被天下人耻笑!”
康家可帮了自己不少啊,自己还活着呢,他就收拾了康家,这不是狠狠打自己的脸吗?
这个不孝子,也不怕天下人戳脊梁骨!
明远帝不在乎天下人耻不耻笑,他看着从康家查抄出来的东西,以为自己看错了,“除了御赐之物,康家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五六个瓷窑大插瓶,两箱子精致典雅的摆件,三架屏风,其他零零碎碎一些算得上奢华的小东西。
最瞩目的,要数那两箱子账本,其中夹杂了无数当票和欠条,据说还有无数人哭晕在康家大门口呢!
夏守忠道,“禀皇上,确实都在这儿了,这康家奢华成风、入不敷出、积习难改,主子们典当东西维持表面风光,有路子的下人偷偷把好东西卖了中饱私囊,用赝品充门面,主仆想方设法弄钱。”
所以才与有钱的薛家勾搭上了,康太妃才会助薛蟠。
明远帝随手拿着一个御赐的琉璃酒樽把玩,嗤笑,“自己没本事,还到处钻营弄银子,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和风光面子。搜刮着民脂民膏还欺*凌百姓,这京城,如康家这样的世家,有多少?”
夏守忠不敢说话,其他大人也不敢说话。
世家姻亲关系盘根错杂,很多人拐着弯与四王八公及江南官场有姻亲关系。
皇帝翻了翻那些欠条,看到其中一张时,勃然大怒,“这是什么?”
夏守忠觑了一眼,“这是放印子钱的借据。”
明远帝气得脸色都是变了。
朝廷明令禁止放印子钱,康家知法犯法,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查!查清之后,为首之人腰斩,从犯秋后处决,知情不报者流放千里。传下去,若有其他敢犯者,同样处置,有求情者,按知情不报处理。”
‘哐当’一声,一个半个高的大肚瓷窑应声倒下,碎了一地,如同明远帝的脸色一样难看。
众臣诚惶诚恐,连声告罪,然后出去查案了。
明远帝对夏守忠道,“偷偷放出风去,让那些盖别院的人家,赶紧把院子盖起来,有那借钱不还的,也可以去衙门告状,数额大的,让大理寺介入。”
给其他人敲敲警钟,再让他们把自己兜里的银子往外吐,让百姓们也挣点银子吧。
王熙凤听到消息时,脸色白得吓人,好一阵子才回过神,后怕地对平儿道,“幸好我决定不管府里的事,把印子钱给收回来,又拿了钱去与晴雯她们做生意,否则,怕是不能善了了。”
平儿道,“晴雯还是有些远道的,也不是那坏心肠的人,二/奶奶与她合伙做生意,稳赚不赔,可比放印子钱得些利息安全可靠多了。”
更何况得的利息也是用在府上,没饱自己的私囊,坏名声却担了。
王熙凤缓缓吐了口气,“也不知道二太太手上,干不干净。”
平儿道,“奶奶当初会放印子钱,还是二太太那里的门路。听说宫里娘娘打发人来要了几次银子,想来,二太太舍不得这条发财的路子,只是现在,怎么也得停了。也是皇上开恩,宽限了些时日,不然,只怕二太太已经在牢里了。”
王夫人吓得念珠都差点拿不稳,焦急地问周瑞家的,“还有多少没收回来?”
周瑞家的急道,“只收回来了三成。”
“再叫人上门逼一逼,别闹出人命来,保本就收手吧。”王夫人无奈道。
周瑞家的也急得很,“太太,如今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那些人蓄意不还银子,又不能用手段,怕是保不了本。”
“那就把借据改了,让他们只还本金就是。”王夫人道,“总之,不能与印子钱扯上关系。”
印子钱就是高利贷,以前皇帝不查,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揽到自己手里算数。
现在,不行了。
“那奴才马上让当家的去,太太不要忧心。”
王夫人叹了口气,如何不忧心?康家都家破人亡了啊,她可不想步黄泉路,“凤丫头怎么样了?这个家,还得她来当才行啊。”
她可不想贴嫁妆养其他人。
周瑞家的摇头,“奴才一回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