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也心中叹息,这世界,对女子的束缚,太严了。
若是像未来那样的时代,王熙凤这样的女强人定能混得风生水起,哪里需要窝在后宅、想方设法拽着琏二的心过日子?
王熙凤吸吸鼻子,抹了泪,咬着牙,“他若想抬进府,我总归不会让其他人越过我和我儿子去,他若想藏到外头,哼!”
她拉着季晴文的手,“妹妹别说我心狠,咱们女人的盼头啊,就是儿子和丈夫,若是丈夫靠不住,只能靠儿子,那就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伤儿子半分。”
“他若在外头藏人,坏的是府里、是我的名声,我不会与他善罢甘休的,到时候——”
贾琏掀了帘子进来,见到季晴文也在,与她打了招呼,然后看向王熙凤,“是谁惹二/奶奶生气了?”
娇嫩红润的脸上全是怒意。
王熙凤打掉他的爪子,“看了个话本子,说有个男人,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偷娶外室,最后闹出来,合家不得安宁。”
贾琏心中一抖,蓉小子正提议他在花枝巷安顿尤二姐呢,凤丫头怎么就说起这个了?
莫非她知道什么了?
是谁告诉她的?莫非是宝玉?
“方才宝玉来了?”他问。
王熙凤摇头,“没有,你要找他?”
贾琏一愣,不是宝玉,那是谁?晴雯?
不可能,他们方才在东府商量的,晴雯根本不在。
那是凑巧?
王熙凤拍了下他手背,“二爷愣什么神?问你找他什么事呢?”
“哦,二太太有事要交代他,我在路上忘记了,想着叮嘱他几句呢。”
王熙凤不信,但也没拆穿他,“他回了府,自是先去向老祖宗请安,他那院里婆子丫鬟一大群,哪里还要你叮嘱什么。”
“说起来,我还要提醒二爷。”王熙凤斜眼瞅着贾琏,“我这如今身子重,以后怕是都不能伺候爷,爷又嫌平儿无趣,你若在外头有了中意的,抬进来伺候,我也不会反对。”
“但你若给我弄出偷娶的事,坏了我的名声,我可饶不得你,也不会放过那人。”她咬牙切齿的,“爷可别忘了,如今是家孝之中,惹出事了遭弹劾,抹黑的是国公府和娘娘的面子。到时候,饶不了你们的,可不止我一人。”
贾琏心中一凛,对哦,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讪讪一笑,“晴雯妹妹还在这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这个醋坛了,家孝期间,我岂会乱来?你可别乱说话,教坏我儿子怎么办?”
季晴文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她哪知道,话赶话就说到这份上了?还以为他们夫妻要关起门来说呢。
贾琏的手轻轻放在王熙凤肚子上,王熙凤舒适地往后靠靠,眯着眼睛,“以前是我想岔了,总是拘着你,反而让你心更痒痒,如今我正式跟你放话:要人可以、得领到我跟前看看,品性好、模样出挑,我同意了,再禀明老太太、太太,过了明路,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贾琏心中窃喜,但想到这醋坛子以前要吃人的模样,也没全信,“孝期呢,你别多想,我不会乱来的。”
那就是有苗头了,但是顾及孝期和娘娘的脸面,现在不声张。
失望?伤心?生气?庆幸?
王熙凤一时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更加坚定要好好生下肚子里这个。
要是没有他——
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没有肚子里这个,贾琏要纳妾更加名正言顺,老太太、老爷太太他们,只怕也是偏帮琏二的。
那自己在府里掌家,图的是什么?贴银子给二房管家,再跟自己的男人离心,众叛亲离吗?
想想以前,真是蠢啊。
幸好有个晴雯提醒自己,有了儿子、又及时醒悟,以后,只攥紧自己手上的银子,好好养育孩子就好。
季晴文以为,以贾琏对尤二姐的喜爱,又有王熙凤大度,他应该会很快把人领进门。
哪知道,并没有。
第二天等来的,是王夫人平地摔了一跤,断了两根肋骨的消息。
贾母在府里急得叹气,好好的怎么就摔了?那些丫鬟婆子,都是死的吗?
贾宝玉红了眼眶,赶紧跑过去看望。
季晴文和林黛玉也收拾了东西去探望。
王夫人脸色苍白,眉头直皱,牙关紧咬,想来是疼得很,但又顾及当家太太的身份,不能叫出声让人笑话。
“太太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摔着?”贾宝玉问周瑞家的,大家都竖起耳朵,毕竟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多平的地啊,摔一跤就算了,竟然把肋骨摔断了两根。
周瑞家的一脑门子汗,太太眼光吓人得很,这几天怕是没她好果子吃。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扶得好好的呢,可太太就是摔了,像是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跤,可太太说是突然腿软。
谁知道呢?见了鬼了。
季晴文想着,多半是那串佛珠被调包了,遭反噬,心中格外舒畅。
活该!
贾宝玉又问,“那大夫怎么说?”
王夫人疼得紧,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就要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