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本就是装病,听得贾母的话,赶紧道,“外祖母不要担心,姐姐每日盯着人给我熬调理汤药,已经好多了。”
贾母道,“那也不能大意。”
鸳鸯赶紧出去了。
贾母说要给这些人看病,薛宝钗自然不能走,连贾宝玉也被从学堂请了回来。
他一见满屋子的姐妹,上学倦怠的神色一扫而空,给贾母请了安,直奔林黛玉,又顾忌季晴文的脸色,没有靠得太近,而是隔着一米的距离,“林妹妹最近可好?”
林黛玉轻轻咳了一声,“我还好,只是偶尔咳嗽一声,外祖母担心,让琏二哥哥请太医去了。”
“妹妹是白天咳还是晚上咳?喉咙是痒还是痛?夜里睡得着吗?白天吃得香吗?”贾宝玉一脸担忧。
林黛玉看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季晴文,轻笑,“老毛病,没什么事。听说二哥哥有些不舒服,要好生保养才是,免得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担忧。”
贾宝玉兴奋得脸都红了,林妹妹关心他。
他就知道,林妹妹心里是有他的,如果不是林表哥和晴雯看得紧,她肯定也会常常去看自己的。
“我新近得了几本好书,很是有趣,妹妹有空,可去我院里看看。”贾宝玉道。
季晴文拉长了脸,这不是现代那些男人哄无知小姑娘的说辞吗?‘我家里有会后空翻的猫,你要上去看看吗?’
到时候,谁看谁?
“林妹妹身子不爽利,你也不舒服,还是不要去了,免得相互过了病气,等以后大好了再说吧。”她拒绝。
林黛玉低着头,极力忍着笑。
姐姐哪里都好,就是防宝玉防得严密,让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挨着宝玉就会病。
贾宝玉正想着能与林妹妹说悄悄话的美事,突然又被季晴文泼了冷水,忍不住道,“都是小毛病,小时候都那样过来了,现在能有什么呢?”
“都是慢慢长大的人了,你见谁家表兄妹天天腻歪在一处的?不是让人笑话吗?”季晴文可不惯着他,说完还扫了薛宝钗一眼。
她们说话声音都轻,隔得远听不清,但薛宝钗隔得不远啊,她听得清楚,心里莫名酸楚。
贾宝玉顺着季晴文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孤零零坐在一旁的薛宝钗,心中怜惜不舍顿生,赶紧走过去,“姐姐也来了?最近这些日子都不见你去串门了,可是身子还没大好?”
薛宝钗鼻子有些酸,微低着头,露出雪白一片脖子,“我没事,已经好多了,托老太太和林妹妹及你的福,等会儿也由太医瞧一瞧。我觉得我这症状,与林妹妹此前倒是很像呢。”
贾宝玉抚掌一笑,“是呢,我看宝姐姐越来越有以前林妹妹的风采了,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这话说得直白,薛宝钗脸一红,下意识看向贾母。
贾母正闭着眼睛假寐,隐约听了句,皱了眉,但没吱声。
林黛玉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她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她与宝玉保持距离,之前是嫌他没担当、扛不起责任,现在则是因为他这么大个人还说话无顾忌。
这样的话,不是与打情骂俏无异?
男子用风流可以搪塞过去,而女子呢?则会留下轻*浮浪/荡的坏名声,以后婚嫁艰难。
贾探春也看了过去。
薛宝钗赶紧道,“宝兄弟可是读书晕了头了,与姐妹们再亲近,也不可如此胡说玩笑,小心叫姨爹听见,打你手心。”
贾宝玉见她板着脸生气,心中后悔自己冒失,心有担忧,赶紧住了嘴,又往贾母那边去,歪在她脚边说笑。
太医来得很快,先给贾母请了平安脉,又给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号了脉,都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季节变化偶发不适。
贾宝玉很开心,但还是不放心薛宝钗,“老太医,您再看看宝姐姐,她身子不好有一阵子了,平日吃饭不香、睡不安稳、还畏寒。”
老太医被人质疑医术,倒也没有发作,耐着性子解释,“二爷,从脉相看,这位姑娘确实没有大碍,只是忧思重了些,若是能放开胸怀,好好调理,是可以痊愈的。”
季晴文心中冷笑,还给王夫人的佛珠里,不仅有王夫人的头发,还有薛宝钗的,她们一次又一次下手,自己难道不会还手?
反噬是那么好治的?
薛宝钗脸色不大好看,她觉得林家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阵法的存在,并找人破坏了,否则,自己和姨妈不会这么倒霉。
可是,晴雯和林黛玉不动声色,林怀言也恍若不觉,她又有些拿不准,只想着自己舅舅赶紧回京,三人对面说清楚彼此的阵法和手中的器物,再请个得道高人重新作法。
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舒坦了,阳光正好的日子,一阵微风就能让她遍体发冷,真是太遭罪了。
至于王夫人那里,也没什么事,就是气血不足、思虑过重、累着了,休息一阵补补便好了。
贾母终于放下心来,让袭人和麝月好生盯着贾宝玉吃药、早晚衣裳多穿一件,又继续开始每日悠闲的日子。
这天,几位姑娘正陪她说话,忽听得外面传来少年朗朗笑声,季晴文赶紧拉着林黛玉躲到内堂,贾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