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衣衫脏污,脸上也看不出本来面目,可双眼清澈如泉,声音关切,没有遭遇坏人时的惊慌惶恐,尖声尖叫。
赵至淳松了口气,摇头,声音如常,“是别人的血。”
“世子之前被毒蛇咬,又受了伤,还没有恢复,昨天半夜被巡山的人发现我们的踪迹,他们有刀有箭人又多,我们已经跑了很久了。”无言道。
世子对林大姑娘有些不一样,不能让他的形象受损。
赵至淳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走?”
无言赶紧去搀扶季晴文,“大姑娘跟我走。”
可别累倒世子了。
赵至淳抓着季晴文的手往前跑,边跑边问,“你们怎么跟甄家人遇上的?其他人呢?”
季晴文听他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干渴得厉害,将腰间小水囊递给他,“你先喝口水吧。”
趁着方存带人阻拦,有喘息的时间。
赵至淳眸光微亮,也没矫情,拔掉塞子就喝。
清水入喉,浑身的毛孔仿佛都打开了,疲劳也跑了一大半,舒爽极了。
见他停下喝水,季晴文也觉得渴得厉害,从他手里拿过水囊,自己喝了几口。
加了灵泉的水,就是好喝啊,几口就觉得不会累瘫了。
赵至淳看着她红润的唇,想到自己刚刚才嘴对嘴喝过这水,如今这算什么?
算不算两人接吻了?
他必须娶她了吧?
心跳厉害,他别过眼,“快走吧,我们发现了对方的铁矿,还摸清了里面的情况,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巧了,”季晴文道,“我们发现他们铸造兵器的地方了。”
赵至淳道,“只是部分,其他的铁矿,沿着河运出去了。”
季晴文问,“你说,这里的兵器是不是甄家截留了铁矿,自己弄的?”
赵至淳道,“太上皇很信任甄家,哪怕是他截留的,只要说得过去,太上皇就不会追究。”
甄家说狡兔三窟,不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太上皇说不定还会嘉奖他们会办事。
季晴文道,“那咱们可不能走了,这一走,甄家把东西转移,把这里的痕迹清除,或者伪装成新发现的样子上报皇上,或者嫁祸给他人,咱们就白折腾了。”
“咱们”、“白折腾”几个字,让赵至淳感到了深深的愉悦。
他发现,一段时间不见,晴雯姑娘越发聪明可心了,每句话都说到他心里。
“是,待会儿甩开追兵,咱们再杀个回马枪,我已经让人去调兵了,只要对方来了就能控制住这里。”
身后打斗声渐小,呼喝声越近,赵至淳心中焦急,头一次生出王府暗卫无能的想法。
他不知道,甄应尚是个最沉得住气、也最会伪装的,否则,不会在这么多的兄弟中脱颖而出又安然无恙。
他早就发现林中有人,暗中调了人手过来,在黎明前最暗的时候发起偷袭,誓要将人一举拿下。
但王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跑了。
林中哨鸣不时响起,山中冒出很多人。
“世子小心!”无言突然惊呼一声,往前扑去。
破空之声锐响,无数箭矢射了过来。
赵至淳一把拉住季晴文,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到一棵树后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箭矢深深地射入身后的树干中,树冠摇晃。
季晴文担心,这树要被射穿,那自己和赵至淳都会被射成马蜂窝。
她将手伸入怀中,闭上眼,拿出两把弩箭,“这是哥哥给我防身的,你们看有没有用?”
“箭太小,对方人太多。”赵至淳道。
季晴文又从怀里掏出好几包药粉,“这都是让人脱力、晕过去或者意识不清的药,这药我多得很,一包放倒一片,药效时间长。”
赵至淳将弩箭和药丢向无言的方向,“小心些。”
趁着对方轮流上箭,箭雨不那么密集,主仆二人齐齐将弩箭对着后方射出去。
听到对方惊呼声,无言艺高人胆大,在两个暗卫的配合下,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射出去好几包药。
箭雨更稀疏了,追兵中传出不甘的咒骂声。
赵至淳揽着季晴文的腰站起来,“走!”
季晴文道,“到他们后面去。”
她对自己的药有信心。
赵至淳却震惊于她的胆大和她对自己无与伦比的信任,眸子里全是她,胸腔满满的,第一次强烈地想要跟一个女子在一起。
跟这样胆大、聪明又不矫情的女孩子在一起,应该不用每天面对她的眼泪,每天哄她吧?
一分神,对危险的感知便不那么敏锐,动作也慢了。
“小心!”季晴文用力拽着他。
一支箭贴着赵至淳的胳膊飞过去,他反手将药射了出去。
两人手拉着手,一起往追兵的身后跑,几个暗卫跟在后面。
“没想到堂堂义康王府,竟然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是甄应尚的咒骂声,“龟*孙子,有本事堂堂正正跟我们打一场!”
“赵世子,你是缩头乌龟吗?若是皇帝知道你逃跑的功夫如此高明,会相信你捏造的证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