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人听得季晴文告状,气坏了,“来人,给我掌嘴,竟敢在宫里危言耸听、造谣生事、冒犯妃嫔,给我狠狠打,皇上若问罪,我一力承担。”
她挺了挺大肚子,面色阴狠、肆无忌惮。
义康王妃在殿外道,“陈贵人,皇后娘娘在此,万事不能容你信口开河,赶紧让人开殿门,否则,便是对皇后不敬,哪怕你怀有龙子,朝臣们也不会允许你如此恃宠生娇。”
陈贵人哪里肯听?
这林家姐妹胡说八道,却直指自己的痛处,哪能留她们?起码得让她们半死不活,自己再腹痛难忍,说她们冲撞了皇子,让皇上处置她们。
季晴文一见不好,与林黛玉对神一眼,一边撒出乏力的粉末,一边往门口跑。
殿门没落钥,也没关死,姐妹二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打开了。
陈贵人都惊呆了。
皇后沉着脸走进来,目光直视陈贵人,“皇上怜你有孕在身,心疼你想家人,所以才让你可以随时接陈家人来探望,可不是让你借机伤害臣民的。”
陈贵人很是委屈,眼角却透露出几分得意,“皇后娘娘不知,我最近心里难受,总觉得憋屈,可又出不了宫,所以皇上特许,让我可以召世家姑娘们进宫说话、解闷。”
她又怒指季晴文,“可这林家姑娘一进门,就污言中伤,欲摧毁我名声,嫔妾生气,这才想给她们点教训的。”
盛公公也垂着脑袋,一派恭敬,“启禀皇后娘娘,贵人说的没错,这两位林姑娘厉害着呢,在宫门口就嚷着非要坐轿,否则便不走。奴才没法,这才顾不得规矩,急匆匆叫人找了两顶小轿,她们还嫌不够大,要不是奴才说贵人等急了、恐身子不妥,她们还摆谱不想走呢。”
林黛玉都愣了,“明明是公公你说这是特许的。”
盛公公一脸无辜,“是啊,皇上体恤齐国公府老夫人年老体迈,贵人生母身体不好,所以特许她们可以坐轿,其他人可没那资格。若不是两位不依不饶,奴才又担心贵人,怎么也不会让你们逾矩的。”
林黛玉撩起裙摆,跪在皇后面前,“请娘娘明鉴,臣女与姐姐向来恪守规矩,都是这位公公安排的。”
季晴文也赶紧学着她的样子跪下。
皇后道,“之前你们进宫,皇上便怜你们年少体弱,说可以不必事事严苛,此事本宫会派人去宫门口查个清楚,不让人冤枉你们,起来吧!”
她身边的刘嬷嬷赶紧将二人扶起来。
陈贵人还要控诉二人的恶行,季晴文赶紧道,“皇后娘娘,这里面好阴冷啊,我好像还听到哭声,好可怕。”
她顺势紧紧抱着林黛玉,自己直发抖还安慰她,“妹妹不要怕,皇后娘娘来了,娘娘定会查清楚这里的冤屈,不会让人枉死的。”
陈贵人脸都气歪了,“皇后娘娘您看,她如今还在信口开河,不给她点颜色,她只怕要说宫里都是邪祟了。”
季晴文连忙摇头,“宫里龙气冲天,怎么会有邪祟?只是有些枉死之人罢了,就在这宫里。”
她献宝似的拿出两张符篆给刘嬷嬷,“这是我们回江南迁坟时,高人给的,说是可以循此追踪死气,让我和妹妹辟邪的。”
刘嬷嬷一个没拿稳,符篆便往地上掉。
她正要弯腰去捡,那符篆却仿佛有了意识,慢慢升空,在院子里悠悠荡荡,仿佛人一般打量起来。
陈贵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随时能跳出来。
她捂着心口,面色狰狞,“妖术,皇后娘娘,这是她们使的妖术,不能信她们。啊!我肚子好疼。”
她面色惨白,慢慢弯下身子,坐在地上,嘴里哀嚎,“皇后娘娘,我的肚子好疼,她们想要害死我肚子里的龙种。娘娘,您如此纵着她们,
是成心要害死陛下的血脉吗?皇后娘娘,您这是妒忌,与人合谋害死皇子,是大罪!”
刘嬷嬷气得要命。
这个陈贵人,自打有孕就只给娘娘请过一次安,回去就大喊肚子疼,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害娘娘被皇上训斥了一番。
如今,她又故技重施,给娘娘扣黑锅。
季晴文扬声道,“我看贵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给皇后娘娘扣罪名的时候思路非常清晰,不像有事啊!莫不是你借有孕以下犯上、意图取代皇后娘娘?”
“贵人,害国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是你一人有此想法,还是齐国公府在帮您啊?”季晴文啧啧摇头,“一个贵人都敢顶撞皇后、诬陷皇后,若不是仗着齐国公府的势,谁信?”
皇后心里很舒畅。
明远帝外祖家官位不高,他本人在夺嫡之战中不显优势,位高权重的世家姑娘没人嫁给他,才让自己捡了个漏。
可皇帝的位置坐得越来越稳,那些往常看不起他的大臣们却开始往宫里送女儿了,还大多是家中嫡女、貌美有心机,自己这几年如履薄冰、每日连觉都睡不安稳。
生怕一个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自己死了就算了,生的儿子也会被害,连累娘家都遭殃。
如今听得有人替自己说话,她心里真是熨贴极了。
她本只是因着皇帝说要照顾林家几分,又有义康王妃求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