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皇上怎么会不认识,二十多年前,皇上微服出宫时,去到梧州城,在一间新开的茶楼里赢来的,后来便赏给了还是副都御史的秦时章,那次出游是皇上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他岂能忘却。
人证物证齐全,皇上就算是有心偏帮,也是护不住了,何况这满朝文武都看着,还有摄政王虎视眈眈,皇上只得垂下眸子,发出一声轻叹。
“来人,将秦大人带下去仔细检查身体,看看与…与这些姑娘们说的可有出入。”
“是。”
“皇上…臣…臣……”
秦时章想再狡辩几句,可却发现好像已经徒劳无功。
“带下去!”
侍卫拖着秦时章去到了侧殿,李公公亲自带人进去查看。
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裴言卿悠闲自得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那姿态就好像是与好友来喝茶听曲儿的,皇上的眼睛里都要喷火。
“皇…皇上…微臣,微臣要告首状!”
秦茂安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开口,心里思量着这时候再不说话,稍后被查出来可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说。”
皇上的怒吼简直要冲破屋顶了。
“臣说,臣…这些年臣一直良心不安啊,臣的父…父亲一直逼迫臣为他张罗各种幼/雏…女子,臣规劝过多次,可父亲并不听从,后来见臣不愿意为他张罗,这就拉拢了外甥林文苼帮他,臣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计划的,只知道林文苼在为家父办事,他们常常躲在书房里密谈,并不让臣知晓,后…后来…后来家父怕臣将这龌蹉的事抖搂出去,所以便逼着臣也上了浮玉山,臣是被逼的,所以去的次数特别少,只是为了让家父放心,不得已才去了那么几次,皇上,臣自知有罪,不求皇上能开恩,只求皇上不要祸及妻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全都是臣为了尽孝才让事情成了今日这般,臣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皇上成全。”
听秦茂安这话,裴言卿忍不住冷笑一声,为了保命,秦茂安连林文苼都不如,居然出卖自己的父亲,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说自己是在尽孝。
“秦小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吗?”
“回王爷,臣不敢这样想,此事并非与臣无关,臣应该阻拦家父,也应该尽早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可身为人子,实在是没办法对自己的父亲大义灭亲,这是臣的失责,臣原因承担所有罪责。”
“只是你承担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臣……”
“逆子,你居然出卖为父,这件事只是我们谋划,你没有参与吗?那谁安排的人去浮玉山上装神弄鬼,又是谁派人去凿了那样一个容身之所,明抢暗偷的计谋又是谁出的?眼下出事了,你倒是甩的干净,享乐的时候你可有说过一句推辞的话?哪次有新来的雏儿,不都是你先上山的吗?为父可有与你争抢过一次?现在你却要推你的父亲去死,你还是不是人?”
刚刚在侧殿,秦时章就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告发,心里的怒火是压都压不住了,句句质问都让众人脑海里的画面更清晰一些,秦大人可谓是已经豁出去了,没有丝毫隐瞒,边指着秦茂安骂边朝他冲去,侍卫们一拥而上拦住秦时章。
“放肆,圣上面前,岂敢无礼?”
被李公公呵斥后,秦时章才消停了下来,随后李公公转身向皇上禀报了查看结果,结果当然是与姑娘们的说词一一吻合,这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父亲!这种时候了,您还不想认罪吗?皇上明察秋毫,您逃不了的。”
“认不认罪也由不得你来告发,皇上,您千万别被秦茂安欺骗了,老臣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啊,此事都是他们谋划行动,然后拉老臣去过两次而已,臣有罪,可臣罪不至死啊,还请皇上开恩饶恕老臣。”
“你不至死,那该死的是谁?”
“王爷,求王爷给老臣一次机会,老臣定当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可不必,皇上抓紧时间下旨吧,本王还有其他事。”
这样的场面可是裴言卿最愿意看见的,皇上亲自下令给自己的人判刑,不知此刻的心情如何呢。
眼看保不住秦家父子了,太子也微微后退了一步,即使秦茂安抬头看了太子几眼,也无济于事,皇上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秦时章,秦茂安,林文苼三人,残害弱小,使整个京城的百姓终日惶惶不安,且有悖伦理,手段阴狠毒辣,枉顾天恩,朕念其随圣驾多年,于皇室有劳功之苦,特赐鸩酒一杯,以示天恩。”
短短几句话,皇上感觉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
“都夸皇上仁慈,果然如此。”
裴言卿凉薄的声音又让皇上的脊背挺了直了!
“何意?”
“上百个姑娘的屈辱,上百户人家的骨肉分离,一杯毒酒了结了吗?皇上会不会觉得轻了一点?”
“赐死还不够?难不成要五马分尸……”
“嗯,皇上这道圣旨便不错,此案行刑,本王亲自监察,皇上安心。”
一时间皇上的面色苍白,身为一国之君,自己的圣意任由一个王爷随意更改,何其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