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侍卫都来禀报,说太后要见裴言卿,可裴言卿都未曾理会,就是不想与太后再拉扯,愿说便说,不说也无所谓了,知道真相也救不回宸妃,宁杀错,勿放过,直接杀了太后便是。
“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在找线索,现在太后想说了,你却不愿意听。”
“她想说的无非就是一些狡辩的话,没有意义。”
“若真有什么关键的线索呢?”
裴言卿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窗外,还是一言未发,林清染起身走过来,笑着拉了拉裴言卿的衣袖。
“走吧,瞧瞧去,最后一次。”
裴言卿被林清染拉着出了门,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在林荫小路上,倒是像前世大学校园里的情侣一般。
因为林清染怕热,所以裴言卿让人在每条路边都种满了树,这样林清染路过的时候便不会晒到太阳,冬日里斑驳的阳光照射下来,又不会让人觉得阴冷,裴言卿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可能爱就是常觉亏欠吧!
即使是炎热的夏日,地牢里却也依旧阴暗潮湿,裴言卿将一件披风搭在了林清染的肩头。
太后一见裴言卿出现,整个人都疯狂的剧烈挣扎起来,捆绑她的锁链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旁的架子上,裴寒琛和裴景炎父子,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底裤,裴寒琛已经浑身血淋淋的,裴景炎倒是好一点,只有上身和脸上有伤,父子俩现在都是一副绝望恐惧的表情,好像看见厉鬼从地狱爬上来了似的。
“裴言卿,你别…别让人给哀家吃……哀家受不了…你想知道的哀家说,哀家都说…呜呜呜…哀家真的都说…”
几天不见而已,太后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尊贵的模样,眼下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样子,像极了市井泼妇。
“太后,王爷本不愿意来的,本王妃顾念你年事已高,受不得煎熬,这才拉了王爷来见你一面,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多一句废话,往后你就每日吃自己的儿子、孙子,听说人可以被割三千多刀才死,哇…那不是十年,哎呦,太后可是有口福了。”
“呕……”
林清染刚刚说完,太后就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本王妃可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干耗着,不说算……”
“说,我说。”
“嗯,开始吧!”
太后抹了一把眼泪,捂着腹部瘫坐在地上,混浊的眼睛看向屋顶,眼泪顺着眼尾没入已经花白的发丝,好像上一次见她时,她还没这么多银发呢,现在却已经满头花白,可能是真的要被逼疯了。
“那一年,先帝微服出宫三个月,后来后便带回来一名女子,那女子是真漂亮啊,合宫上下的嫔妃加起来,都不及她的十中之一,先帝对她也是百般宠爱,许她椒房独宠,许她行宫陪驾,进宫不到半年,就已经成为了四妃之首,可是她却并不把这些恩宠当做一回事,还经常将先帝拒之门外,可先帝也不生气,还是每日都去看她,有什么好东西都送到她宫里,这样的恩宠,让后宫的女人们人人眼红,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
太后抬起肮脏的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突然又笑了起来,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凄凉和自嘲。
“我也恨啊,可我是皇后,必须端庄大度,不能将我的嫉妒之心表现出来,还要平衡各姐妹间的嫌隙,但是宫里总有想依附我的女人,选笨一些的给她们暗示几句,便有人开始向着宸妃使绊子,可每每皇上都向着她,终于,她进宫的第二年便怀了身孕,皇上简直比边关打了胜仗还高兴,每日嘘寒问暖,守护在侧,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哀家一碗药打掉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一…那一夜,哀家睡的特别舒服,想到你母妃血流不止,哀家心里就痛快,可皇上为了安抚你母妃,立刻就赐了皇贵妃尊位,哀家的喜悦瞬间崩塌,从此,我与你母妃就开始了无休止的明争暗斗,原本以为这往后的日子都如这般了,可却偏偏让你母妃发现了哀家的秘密,哀家……”
说到此,太后突然停了下来,眼睛转向了裴寒琛,但是眼神却是涣散的,好像在看裴寒琛,又好像不是看他。
“继续…”
似是被裴言卿冰冷的呵斥惊醒,太后苍老的身体一抖,收回了目光,眨了眨眼睛,胸口重重的起伏了两下。
“哀家除了琛儿,还有一个儿子,他叫裴司临,可不知宸妃如何发现了寒琛和司临并非亲兄弟的事,她用此事要挟我,要哀家助她出宫,这等好事,哀家自然是很乐意帮忙,但是先帝斥责了我,还夺我协理六宫之权,全权交给宸妃打理,更体谅了宸妃深宫寂寞,许她每月出宫游玩一次,不过每每都有御前侍卫跟随,从那以后,宸妃的气色眼见的好了起来,可哀家却过的水深火热,司临他不是先帝的儿子,这样的秘密被她知晓了,就犹如被人掐着喉咙,哀家如何能让她活下去?
于是,哀家就开始着人在宫外刺杀,为此哀家还与宸妃的好姐妹唐夫人私下见过一面,掌握宸妃出宫以后的去向和必经之路,可皇上却坏了我的好事,他不仅让御前侍卫跟随,还派了暗卫一路保护,我真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宸妃进宫五年后就生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