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裴言卿用过午膳,林清染便带着暗七要进宫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子春没了以后,林清染除了在院子里会使唤芷芸,出门是从不会带她的。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在害怕,她怕带一个没有武功,不能自保的芷芸出去,会让芷芸走子春的老路,所以把她放在王府里更为安心一些。
“你要出门?”
裴言卿立刻放下手里的书信,走了过来。
“我想进宫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有事?”
见芷芸端来冰茶水,林清染又走了回来,端起茶杯就喝,才喝了几口,就被裴言卿拦住了。
“就是想去看看德安公主,王爷,皇上已经被废,后宫的嫔妃和这些王子公主,你打算如何处置?”
“景初【四皇子】为这事已经来找了我好几次了。”
“你可是有结论了?”
“想过,无解,想着不如就都杀了吧。”
不怪裴言卿想出这般粗暴简单的办法,过去那些年,他何时面对过这么多女子,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所以想着都杀了一了百了。
“都杀?那么多人,你若是都杀了难免会凉了人心,到时候朝堂只怕又会动荡起来,四皇子眼下刚刚稳住朝局,你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那王妃有何见解?”
“公主皇子,肯定万万不能杀的,虽太后皇上一直暗算你,可这些皇子公主们却并未参与其中,我想着,不如审一审吓一吓,若是有参与了太后和皇上的计谋之人,那便杀了,或者囚禁大牢一辈子,至于嫔妃嘛,也要看人品和母家是否与皇上有亲密的瓜葛,有则杀,无则幽禁宫中,且不说还能享受从前的荣宠了,衣食无忧便好,王爷觉得可还行?对了,丽嫔,王爷准备如何办?”
听到林清染提【丽嫔】,裴言卿一脸懵,空荡荡的眸子抬起,里面都是林清染的影子。
“什么丽嫔?”
“梁芊芊啊。”
“杀了。”
裴言卿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林清染的唇角不自觉上扬。
本以为裴言卿会说送回玄月国,毕竟裴言卿与玄月国五皇子齐千洵私交甚好,而且梁芊芊到底是个郡主,若是直接杀了,怕是会影响两国邦交,不过林清染要的就是裴言卿的一个态度。
由于林清染的建议,裴言卿觉得甚好,便决定与她一同进了宫,与四皇子在仔细商量商量,好尽快将这些人安排稳妥,以免夜长梦多。
而林清染则是与裴言卿兵分两路,马车直接到了德安公主的云光殿,大门外已经有侍卫把守,可见虽然皇上和太子被抓,但是四皇子也防备着其他皇子公主,以免节外生枝。
侍卫见到林清染自然是不敢拦,林清染顺利见到了德安公主,多日未见,德安公主竟瘦了一圈,连从前身上那股子张扬自信都不见了,一见到林清染就就红了眼眶,搞的林清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被囚禁于此,说到底也是自己引起的。
“我…好像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是我断了你这一生的荣宠。”
“你怎可这样说,是雨裳【长平公主】,是她帮着父皇害了你,你…你可相信我,我发誓,我若是知晓他们有此计谋,定会拦住他们,定会想办法通知你的。”
“我若不相信你,又怎能来看你,长平公主不愿远嫁,又想帮自己的母妃,这才受了皇上的胁迫,何况她也已经死了,这事便不要再提起。”
“这皇宫就是一座牢笼,所有的人只能努力往上爬,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否则就被人踩在脚底,长平的母妃不受宠,连带着长平也被人欺负,就连下面的奴才都敢给她脸色看,所以才养成了她胆小怕事的性子,这次帮着父皇害你,怕是也鼓足了勇气,想着能拼尽所有改变命运,可她怎会想到父皇并非善人,你失踪的第二日,她便病倒了,父皇并未给她请御医,反而让侍卫将她囚禁了寝宫内,这…这不就是父皇要灭口吗?可怜她还满心满眼的盼着能堂堂正正做一回公主,在父皇眼里,什么都没有一个死人可靠,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女儿,小染,别人都羡慕我们生来富贵,可其实我宁愿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至少没有这些个肮脏的手段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经这一事,德安公主突然醒悟,从前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枷锁,什么尊贵的身份,什么泼天的富贵,都没有简简单单活着重要,人若没了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我还是喜欢从前肆意张扬的你,如今你这样,倒是有种想出家做姑子的意思。”
林清染拉着德安公主到了桌边,想给她倒一杯茶,却发现茶壶冰凉,倒出来的只是清水,一根茶叶都没有。
“只怕我连做姑子的命都没,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宫殿中孤独终老。”
“我今日进宫其实是受人所托,你可想知道是谁。”
德安公主垂着眸子摇了摇头。
“左不过是哪位娘娘的母家求到了你这,这么说来,我被困在宫殿里,倒是比她们在大牢里舒服多了。”
“对呀,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人求到我呢?说不定我还能收点儿银子,肯定是裴言卿,亏大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