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姚仲安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脸上一片红润,裴言卿也转过身来,林清染更是一脸迷惑,按说今天该到的,现在都应该在大厅里了,还能有什么人呢。
“什么人?可又是江湖上的人?”
裴言卿还是稳稳将林清染抱在怀里。
听见林清染的询问,姚仲安摇了摇头。
“不是,是…”
“可是姜大夫?”
不知为何林清染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姜也的影子。
“不是,是林家二公子,说…说是你今日及笄,想见你一面。”
林清染的脑子反应了一瞬,才想到姚仲安说的是林宥齐。
自从林家落魄,林家人相继出事以后,林清染就没再理会林家的事了,没想到林宥齐还记得今日是自己的及笄礼。
想到此,林清染挣扎着从裴言卿身上下来。
“我去看看。”
“别去了,让人将他带进来,省的你跑一趟。”
裴言卿可不愿意林清染受累,马上就拒绝了,可一旁的姚仲安却开口了。
“他说了他不进来给大家扫兴,所以才让我来找小染出去的。”
“还是我去看看吧,二哥不是坏人,不用担心。”
林清染也没耽搁,抬脚就往外面走,裴言卿看了澜月一眼,澜月意会,马上跟了上去。
姚府大门外停满了各府的马车,林清染正东张西望,寻找林宥齐的身影,姚府右侧的巷子口,响起来了林宥齐的声音,林清染转头就看见了一张小麦色的脸。
“二哥,怎么不进去坐坐。”
“今日你府里人多热闹,我就不进去给你添麻烦了,何…何况……何况爹也不宜在人前出现,怕给你摸黑。”
话落,林宥齐错开了身子,露出身后已经蓬头厉齿的林公玄,只一眼,林清染睁大眸子就怔住了。
记忆中也就几个月没有见林公玄而已,怎么变的这般苍老,好像已经垂暮之年的老朽,脸上的皮肤越发松弛,耷拉的眼皮下是毫无光亮的眼睛,他像是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就那么定定的瞅着林清染,抬起的手也指向林清染,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他怎么了。”
“你别生气,不是他要来的,他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所以就带了出来。”
“他生病了吗?”
“经历了那么多变故,眼下糊涂一点,把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担心他,我只是心疼你,大好的前程就这样没了,他这辈子可没为你做过什么事,到头来你还要被他拖累。”
“他是我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别说这些了,这个给你,只…只是哥哥眼下也没什么能力给你更好的,你可不要推辞和嫌弃才好。”
害羞的林宥齐从怀里,不好意思的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林清染,话还没说完小麦色的脸上红了起来,瞬间整张脸好像更黑了几分,林清染这才发现,林宥齐虽离开了军营,但是身体貌似还壮了些!
林清染也没犹豫,伸手就接了过来,然后轻轻打开,不大的盒子里躺着一枚翠绿的玉佩,玉佩上刻这【平安】两个字,字刻的很生硬,满是一刀一刀的划痕,定是有人捏着刀一点点修整出来的,林清染虽然不是很懂玉,但是这块玉肯定不贵,只是林清染却泪目了。
就算是不贵的玉佩,定也倾尽了林宥齐所有的银子,光是【平安】两个字就已经抵过千金万金。
“很漂亮,我很喜欢,非常喜欢,二哥可能给我戴上。”
林清染将玉佩塞到林宥齐手里,马上转过身去,背着林宥齐抹了一把眼泪。
“二哥,快点给我戴上啊!”
“染…染儿,你,你可愿意戴…这玉佩……”
“这玉佩是二哥送我的,为什么我不愿意戴,快帮我戴上吧!”
“好。”
林宥齐何尝不知道,这样的玉佩在林清染眼里什么都不是,怕是林清染赏给下人的都比这成色好,可是他现在能给予林清染的就只有这个,就这还是自己辛辛苦苦刻了几天几夜 ,本来还怕林清染嫌弃,担心她应付自己几句便丢在一旁,没想到林清染却要立刻戴上,林宥齐心里一阵高兴。
玉佩轻轻挂在林清染胸前,很显眼,也很突兀,与她的装扮并不搭,但是林清染并不介意。
“二哥随我进府喝杯茶吧!”
林清染忍着泛红的眼眶,咬着牙挤出一抹微笑。
“不了,我就抽空来一下,码头的活都还没干完哩,改天,改天我再来看你,你快回去吧,今天你们府里人多,有你忙的了,抽空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了,我跟爹就先走了,来,爹,咱们走…带你去看鱼……”
林宥齐转身扶着林公玄,嘴里哄着林公玄离开。
“看鱼…鱼……鱼好吃……”
“对,好吃,发了工钱就给你买。”
安慰完林公玄,林宥齐又转头对着林清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说他糊涂,吃的可一点都不含糊,还知道鱼好吃呢,你别站在风口上吹着了,进去吧,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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