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三皇子的刀缓缓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宜嫔原本迫切的神情竟舒缓了下来,原本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并无胜率,所以急切想带儿子离开保命,可现在情况好像与她想象中很不一样,如果此事真能成,那自己的儿子就是皇帝了,那可是天下最有权有势的人,宜嫔越想心里越是欣喜。
皇帝到底是天子,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冰凉的刀紧贴着他的脖子,他也没胆怯,只是心里一阵悲凉,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也养了他二十多年,都说养大于生,今日竟要死在他的刀下,不知道袁将军若是知道当年的临终托付,成了如今这样,他会有何感想。
“这些年,即使知道你不是朕的儿子,朕也没有放弃你,让你与太子互相制衡,也是在给你历练的机会,来日也能做个与你父亲一样有担当有作为的男人,没想到竟养肥了你的狼子野心,或者当年,朕就不该答应你父亲的托付,倒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皇帝知道三皇子再怎么坏,他还是个孝顺的孩子,从他对宜嫔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所以他想多提提袁将军,或许能感化三皇子,从而改变他现在想法。
“皇上,有些事何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你用赫儿制衡太子,制衡朝堂,难道不是因为赫儿不是您的儿子,他的死活对您来说无所谓吗?真想培养他成为他父亲一样的人,为何从不给他任何权势,任由我和他被人践踏欺辱,现在赫儿有能力了,你又想用这些话来诓骗他,这些年,我都怀疑当年袁将军到底是自愿出去引开敌军,还是迫于您的命令,不得不去送死,当然,谁也不知道当年的情况,还不是由您说了算。”
只一瞬间,宜嫔就从一个唯唯诺诺,只想活命的小女人,变成了心思深沉,攻于算计的刁妇,这是皇帝从没见过的宜嫔,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你这是什么话?朕……他…他与朕从儿时便是日夜相伴的知己好友,朕岂能让他去送死?”
“哼!自古帝王无情,别说只是一个好友了,为了权利,为了利益,哪怕是自己的儿子,父亲都照杀无误,这种腌臜事,千古流传下来的还少吗?皇上就不必再惺惺作态了,着实让人恶心,赫儿,你说的对,咱们做了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便不会再受任何欺负,既然皇上害死了你的父亲,那么你今日也不算什么狼子野心,替父报仇,天经地义,杀了他,这天下就是咱们母子的了。”
听到宜嫔的话,三皇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手下逐渐用力,薄薄的刀刃割破了皇帝的皮肤,伤口开始往外冒血,而三皇子也并不着急,他很享受这种慢慢折磨人的感觉,喜欢看手中猎物眼里对于死亡的恐惧,尤其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更是让他变态的心理得到了满足。
“赫儿,直接杀了,别耽误事,让你的人去各宫搜查,将人都押进大牢,尤其那些娘家有权势的,更要加派人手,到时候便可以以此要挟,还有城门各处都拿下了吗?”
“母妃放心,城门,宫门都已经有了安排,至于后宫那些欺负过您的女人,儿子定让她们生不如死,您就安心准备做太后吧,往后这后宫您一人说了算。”
此刻这皇宫,乃至整个紫云国都已经成了宜嫔母子俩的囊中之物,宜嫔抬手扶了扶发髻,整颗头都高高扬起,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高贵,好似已经坐在了太后的宝座上,接受众人朝拜。
皇帝的脸色逐渐苍白,一眨眼的功夫,他好像老了几十岁,混浊的眼睛还是满含希望的看向门外,只要援兵进宫,一切就还有希望,这紫云国的天下就还姓姜。
突然,大殿里的侍卫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纷纷回头看向大门外,三皇子似是也感受到了什么,见状,皇帝脸上的喜色更是按耐不住,以为是自己的援军来了,可众人还没看清楚门外是什么,三皇子手里的刀瞬间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腕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孔,正在往外滋滋冒血。
“赫儿,有…有刺客,快去捉拿…不……护住三皇子……”
宜嫔立刻跑到了三皇子身边,急切的叫喊着侍卫保护自己的儿子,三皇子握着手腕的伤,脸上顿时扭曲了起来,还没等他缓过神,大门外就进来了一群人,当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后,众人眼里都是一片茫然。
他们奇装异服,手里还拿着奇怪的东西,三皇子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却从未见过这样装扮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现在自己的儿子受伤,宜嫔为母则刚,将三皇子护在自己身后,大声呵斥了起来。
“本王的人,也是你该问的?”
这时,裴言卿才带着林清染走了进来,在看见林清染的瞬间,三皇子的眼睛不自觉亮起了点点星光,他已经自动忽略了一旁的裴言卿,而且据他所知,裴言卿进入紫云国并未带太多人,即便算上之后又来的人,那也是凤毛麟角,所以只要裴言卿出现,他的十万大军就能将他拖死,到时候林清染不就也归自己所有了吗。
想到此处,三皇子不禁高兴了起来,看来自己惦记的所有一切,都能在今夜得偿所愿,天不负我啊!
“我儿子是这紫云国的皇帝,有什么是不可以过问的,你又是谁?”
“娘,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