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呼延忝眼里,只要不是直接开口拒绝,就还有继续谈判下去的余地。
正准备加把火的时候,不等他开口,营帐的门帘突然被人大力掀起。
先进门的是几个搬着桌椅进来的兵卒,安置好桌椅后,又有人抬着几个装满饭菜的大桶进来了。
一种类似餐盘的东西紧随其后,被搬了进来。
顷刻间,整个营帐就被饭菜独有的香气盈满了。
伙房营做的大锅饭菜,落在这些饿昏了头的辽国人眼中,看上去竟比他们顿顿离不开的肉食都要来的好吃。
那饭菜的香气,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他们的胃。
只能看不能吃,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说是在凌迟他们的胃也毫不夸张。
不大的营帐里,饭菜的香味如同一群调皮的小精灵,不断在众人的鼻腔里嬉戏打闹,惹得他们的肚子咕咕直叫,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抗议示威。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懒懒和宁隼这才优哉游哉地领着一群人走进了营帐。
“来人,给他们松绑!”宁隼待得随行众人落座后,直接下达了命令。
没过多久,在守边军兵卒们的帮助下,这群被绳索束缚了一整天的人总算是得到了片刻解脱。
该说不说,不被束缚的感觉,犹如久旱逢甘霖,让人浑身舒畅。
唯一不足的就是,也不知道是宁隼授意的,还是这帮守边军兵卒们听不懂人话,绑是给他们松了,可人家只给松了一半,只解放了他们的双手。
当然啦,辽皇除外。
腰部以下位置依然五花大绑着,没人帮忙的话,想靠着双手撑地站起来都困难。
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哪里有半分逃出去的可能性。
莫说行动了,这会儿他们连逃的念头都不敢有。
特别是在几大桶饭食的诱惑下,他们这会儿只想宁隼能大发善心,让他们吃上顿饱饭。
饿肚子的感觉,犹如百爪挠心,属实不好受啊!
桶里的饭菜,虽卖相不佳,香味却着实诱人啊!
自饭菜被送进来起,除了辽皇、呼延灼和秦淮,其余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兵卒们的手上动作。
华国守边军们虽然没什么肉食可吃,可若是顿顿都是这么香气扑鼻的饭菜,即便是吃草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虽没多少荤腥,可那一个比一个新鲜的绿叶蔬菜……
还有那几大盘辽国境内从未见过的,香味四溢的瓜果……
这是在战场上该出现的吗?
这华国太子在辽国境内待的日子,少说也快有大半年了吧?
难道……
上战场也不忘随时随地的种菜和瓜果吗?
华国人这种仿佛将种菜的习惯刻进了骨子里习性,如今连上战场都不放过呢?
究竟何时开始,辽国的土地也能种出这些东西来了?
为何他这个辽国之主不知,却让一群外来者摸清了其中门道呢?
自宁隼等人进来起,辽皇的脸色便如变色龙一般,变了又变。
懒懒见此,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嘴角还挂着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哼!
气死你!
哈哈哈……
看着坐在对面的小丫头,对他挤眉弄眼的滑稽模样,辽皇苦笑出声。
这一战,只能说辽国输得是彻彻底底啊。
辽皇那原本高高昂起的头颅,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终是低了下来。
呼延家族盘踞辽国数百年,却连最基本的民声所向都不知道。
这一仗,败得其所!
这国破,也是迟早的事。
若非要言不甘,那便是这亡国来得太早了些。
罢了罢了!
这大概便是华国人常言的晚节不保了吧?
都是命啊!
他唯有认了!
辽皇到底没把这种打脸的事问出口,直接问道。
“宁太子,你准备如何处置我等?是杀是剐,不如来个痛快吧!”饿肚的这样的伎俩,用多了也没意思。
这是辽皇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起宁隼来,宫门大开时他被迫跪着,对方站着,又身罩铠甲,到底看得不太真切。
这会儿他虽也是狼狈的坐在这里,宁隼终是和他平等对视了。
十六七岁的年纪,许是久经战场,这会儿身着常服,身形颀长却半分不显少年郎的单薄。
一身湛蓝色常服,虽无过多的装饰,却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自威,王者气质尽显无遗。
一头墨发被墨玉簪高高束起,整个人看上去利落非常,闲适淡然。
人往那一坐,不用开口说话,其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就够用了。
好一个华国太子宁隼!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灵气,仿佛天生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再看看自己那饿死鬼投胎模样的儿女们,他们全部加起来,恐怕也难以与宁隼相提并论。
这并非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对比太过鲜明。
那种天潢贵胄的气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