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王丞相出面了。
“皇上,这急报传回来的太过突然了,臣等一时半会这脑子里都如同一团浆糊般乱糟糟的,实在想不出那一劳永逸的法子来。
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定会拿出个章程来的!”
“若是条件许可的话,最好是在我们之中选出两位陛下信赖之人,一路朝着边城去,边走边打听打听情况。”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如今,这边与边城远隔千里,他日对上宁隼叛军,岂不是同睁眼瞎无异?
不若陛下给我们一些时间商议,选出来合适的人即刻启程去往边城打探敌情。
不知可否?”
宁逸这会儿人暴躁极了,恨不得下令直接屠了这些废物们满门,仅存的些许理智却告诉他不能那样做。
把这些人满门都屠了,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些废物虽然关键时刻不顶什么用,却也是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更何况,在场的还全都是重臣,总不能都砍了吧?
特别是王丞相等人,还是能在他不上朝的时候帮着处理不少朝政的。
是废物,却也没那么废。
这不……
他这边一发火,那边王丞相不就给出了个尚且可用的法子。
杀了他们,叫他一个人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真到了无人可用时,他拿什么同宁隼那厮争?
皇位拱手相让,他做不到!
更不甘心!
想了想,他只能应下,抬手直接撵人。
几人出了御书房,一路沉默不语,那紧皱的眉头犹如锁扣般,始终未曾松开。
快到宫门口,还是王勉率先开口,“诸位,不知府中可留饭了?不若给老夫一个面子,去老夫城外的庄子上吃点农家瓜果?正好也商议下,派谁去边城打探消息,可好?”
王丞相这个时候说去城外的庄子,绝不是简单的吃吃瓜果那么简单。
只怕是……
如此危难之际,是得拿个章程出来了。
得过且过,终是不成了啊!
面对王丞相的邀约,众人自然异口同声说好,但心里有没有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的朝堂,已然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远的不说,就说此刻的皇宫内院吧,按理说应是华国最密不透风之地,如今却如同那破筛子一样,只要有点子消息,不出一刻钟,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王丞相几人那边还没赶到城外的庄子,这边各家该知道消息的就都知道了。
前太子殿下率军连下辽国十三城的消息,不出几月,挥军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
“胡人铁骑难道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吗?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了?”
“难道说,我们那前太子殿下生得三头六臂,连胡人都能斩于马下?”
“说真的,若不是各方消息言之凿凿,我都要怀疑是不是那传令兵传回来的消息有误。”
“是啊!前太子才起势多久?手下兵力充足吗?怎么就撵着人家追着打呢?”
“追着打算得了什么?太子殿下那是直捣黄龙好吧!”
“嘘!人多嘴杂的,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什么注意,我在自己家说话,还得防着隔墙有耳不成?”说话之人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那位真有本事的话,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孤家寡人的境地!”
“你啊……那位再是让人瞧不上,他至少还坐在那个位置上,该有的敬畏还是要有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说话之人急切地催促着。
“更何况,听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位现在越发的暴躁,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现在宫里是人人自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头雄狮咬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那位啊……如今是连体面也不要了啊!”
“还不如直接禅位让贤,做个闲散王爷,享乐一生。”
“换你你愿意?从管着数万万人变成被人管着,伸手要银钱花用,你乐意?”
“也是!哎……”
“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成了,出门在外的,嘴巴给老子闭紧了!”
“真想太子殿下早些挥军北上,那宜安的瓜果蔬菜我可是觊觎已久啊!”
“快闭嘴吧!就显着你长嘴了是吧!”
隐隐间,消息走漏的市井百姓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聊得热火朝天。
如此危难之际,无论身份贵贱、见识深浅,心都不自觉的朝着宁隼那边偏了。
当然啦,大家都是聪明人,只在背后议论,人前还是装作一副忠君爱国的样子。
说起来,就算是他们这会儿打心眼里支持宁隼,他们也是忠君爱国的啊,他们忠的是宁家,爱的是华国,谁坐皇位同他们干系不大。
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只要坐上位的人姓宁,他们又何错之有呢?
各家都有自己传消息的渠道,宁隼在辽国十三城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有所耳闻,不仅不动老百姓分毫,还广开宜安,保障各城池的基本民生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