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百里将军就算是真的想用些托词出来糊弄您,又何至于找这般容易让人拆穿的借口?”
“且不说远处,单说那边城里时下最为红火的铺子宜安,如今正有新鲜的瓜果出售。
如若我没记错的话,昨日应是那边的会员狂欢日,瓜果半价出售,只要手头略有盈余的,都能用不多的银钱买上两个来尝尝鲜。
我虽未至,却也曾闻往来路人言,暑热之际,宜安有冰镇瓜果出售。
仅此一点,百里将军便无从作假,王丞相大可至街上随便寻两个路人问询,便可水落石出。
百里将军纵然神通广大,又怎能胁迫路人与其同扯此等弥天大谎?
于边城之中,莫说他百里铓了,便是本将军,言语亦无这般分量的吧?”
“想必王丞相此番毛遂自荐而来,对守边军背后有宜安之支持,多少有所耳闻的吧?
宜安神通之大,王丞相不会不知道吧?
那炮弹开道,不比冰镇瓜果来的神秘莫测?”
王勉这才变了脸色。
短短两日,他以为的运筹帷幄已然胎死腹中。
在京都时谋算的再好,此间出入也太大了吧。
美人、财帛,他唯二的两步棋都走错了吗?
难道,这一次他意图用来和谈的筹码出师未捷就……
不对!
他还没试过!
没试过,就不能说他走错了棋。
他,得再试试!
这边,有人急的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宁隼那边却浑然不知。
仅仅是因为他既未曾蓄意刁难于送信的百里铓,也没有收下王勉精心遣词造句的那封信,甚至连信封都未曾开启过,更不必说答应与王勉会面详谈了。
宁隼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再加上先前在靖安城中遗留的重重疑惑,再佐以百里铓的言之凿凿,王勉瞬间慌了神,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完全乱了阵脚。
在慌乱之中,他竟然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来,妄图假扮成先锋军,以俘虏的身份混入守边军大营去和宁隼见上一面。
真不知他的自信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天真地认为,自己作为一个俘虏,还有机会见到敌军的主帅?
即便是踩了狗屎运,真的见到了宁隼,他就有勇气和信心去说服对方吗?
这种既不考虑前面,也不顾及后面的做法,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居然是出自王勉这个老狐狸的手笔。
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过于自信,又或许是对自己手中握有的杀手锏太过信任。
但不管怎样,现在看来,有人走出了一步非常错误的棋。
明白王勉这是在焦急之下胡乱投医,采用了最为愚蠢的办法,戚风选择看透却不点破,默默地帮忙安排好一切之后,干脆停下了自己的训练,搬来一张小板凳,专注地坐下来,津津有味地看起热闹来。
当然啦,身为一军主帅,他自然不可能亲临现场,所有的热闹都是听第三方回来转述的。
该说不说,王勉还挺幸运的,事情还真就如他所期待的那般发展起来。
这不,才刚被抓回守边军军营,就迎面撞上了宁隼,还见到了那个让他好奇已久的红颜知己。
不幸的却是,仅仅这一个照面的工夫,他就一连遭受了好几个沉重的打击。
第一个打击,自然是来自懒懒的!
王勉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小瞧了懒懒!
他不仅小瞧了懒懒本人,更小瞧了宁隼对懒懒的在乎。
若是宁太子对传闻中的那个红颜知己是这般宠溺的话,婉儿真的还有机会介入其中吗?
即便介入成功了,又有多大的把握能赶走对方呢?
幼年时培养起来的感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撼动的啊!
感情这方面,婉儿就失了先机了啊!
要不,到时候给她一个宠妃当当?
可是这样的话……
实在是太委屈婉儿了啊!
转念一想,最是无情帝王家,婉儿只要能坐稳中宫之位,区区一个宠妃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这个红颜知己,也会是别人!
是她还是别人,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中宫之位、子嗣,哪一样不比帝王的宠爱更加重要?
宠爱不过是一时的!
身份地位,才是一辈子的!
第二个打击,是来自宁隼的!
一个照面,自认为有识人经验的老狐狸头一次心虚了。
他竟然看不透眼前之人?
明明长相方面同先帝有个九成九的相似,他却是一眼就看出其中不同来。
特别是把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少年,同宫里那个形销骨立的陛下一对比,高低立下!
明明一个是少年,一个正值壮年,同样流着皇室血脉,即便没有十成十的相像,也不该这般相形见拙吧?
与宫里那位相比的话,他只能叹一句,此子非池中之物!
这样的主子,谁不真心实意的跟随左右?
莫名get到王丞相眼神里深意的懒懒:“……”
这想法不搞笑吗?
未来的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