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您找我?”
“唔,坐。”
高克俭面带微笑,靠坐在椅子上,看似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我听说,你最近在查和抗匪有关的案子,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齐越说:“傅家甸马市街,有一家中医诊所,据说是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秘方,专治各种关节炎疼痛,俗话说,有病乱投医,张兆临病痛难忍,很可能会去试试,我安排了密探,让他留意来诊所的外乡人。”
高克俭冷笑:“祖传秘方,还传男不传女……他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开大医院了。十年前,国党卫生部门提出废止中医,投票表决的时候,除了一个次长投了弃权票,全票通过提案。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各地中医协会组织了请愿团,扬言誓死捍卫国粹中医。最后,迫于舆论压力,当局取消了废止中医提案。”
齐越说:“中医也有独到之处,存在了几千年,必然有存在的道理。家父曾说,对中国人而言,中医不仅仅是医术,更是一种信仰,突然的就要废止,肯定会遇到阻力。”
高克俭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请愿团的口号就是:提倡中医,以防文化侵略,提倡中药,以防经济侵略,呵呵,这么爱国的药,谁敢废止?谁敢废止,谁就是千古罪人!”
齐越说:“这个罪名太大了,一般人承受不起……额,我是这么想的,张兆临能派人来买中药,说明他认可中医,说不定,哪天疼的受不了,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高克俭敷衍着说:“有这个可能,派人盯一盯也好。”
齐越说:“科长,还有个事,刘万春来滨江了。”
高克俭问:“他在哪?”
齐越说:“暂时住在旅馆。昨天晚上,他来家里找我,东西都带来了,在我车里放着呢,等下班的时候,我给您送家去。”
高克俭眉头紧锁:“这个事、还真有点不好办……”
齐越问:“您改主意了?”
“我怎么能改主意呢,我担心的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当成把柄……”
高克俭话说了一半,他担心的是,刘万春给自己行贿,万一被染川一男知道了,肯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到时候很难应对。
他思索了一会,心里很快有了主意:“东西暂时放你那,过一段时间,我再派人取回来,唉,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齐越想了想:“问题是,我家里总没人,万一进了贼……”
高克俭说:“存银行。”
齐越说:“存银行倒是行,您也得先过目,我看了刘万春写的单子,一共18件,东西比较杂,书法字画古玩玉器,什么都有。”
高克俭说:“我不用看,看不看都是一样,单子给我就行。明天上午,你什么都不用干,把这件事办好。不要存满洲银行,其他银行也不安全,我的对头手眼通天,想查哪里就查哪里……他们唯一不敢招惹的是美锅人,对,存花旗银行!”
齐越说:“为客户保密这方面,花旗银行做的确实比较好。”
高克俭心里盘算着,从这件事上来看,齐越算是一个可以有限度信赖的人,让人干活,就得给工钱,怎么也得给一些好处才行,于是说:“你现在还在槐花巷住吧?”
齐越说:“是。”
高克俭说:“住平房,夏天还行,冬天太冷了,屋里也没有暖气,每天还得生炉子,很麻烦的。”
齐越说:“是挺麻烦的,可也没办法,花钱的地方太多,我那点薪水,正常花销没问题,根本攒不下,偶尔还得朝朋友借钱。”
高克俭微笑着说:“警佐的薪水都不够花,你让下面那些普通警员,还怎么过日子?”
齐越苦笑:“我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您也知道,我平时去的都是高档场所,像伊莎贝拉那种地方,一杯白水都要钱,吃西餐必须去马迭尔,逛商店专挑贵的买,唉……”
高克俭说:“人活一世,酒色财气,总得占一样,年轻人精力充沛,今天喜欢李姑娘,明天喜欢王姑娘,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有一样,万事都要掌握火候,别太过头了。”
齐越说:“您放心,我会的。”
对齐越的解释,高克俭很理解,就比如白雪,家里从来不缺钱,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或者说是对钱没什么概念,衣食住行这一套,向来是什么好就买什么,有这样一个女朋友,想省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杜鹃。
齐越站起身:“科长,我还有事和宁队长商量,您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稍等一下。”
高克俭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桌上:“省里给警察厅拨下来十套房子,我厚着脸皮,朝白厅长要了两套,分给李股长一套,这套就给你吧,独门独院,上下两层,你住二层,一层有人了,档案股的韩股长在那住。哦,房子在中央大街,离秋山班长家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
齐越故作欣喜的说:“太谢谢您了。槐花巷的房子,我是真的住够了,这两天还在想,要不要换个住处,没想到,心想事成。”
“这是你应得的。”
高克俭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