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日, 恰逢雪停。 红砖的教学楼矗立在内部,夕阳的昏黄薄光将其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二楼朝着花园的窗户前, 站着一个打扮低调的青年。 “好久不见。”从走廊另一侧转来的吉田松阳温和道,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花园中,“花莲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许多了,时也君。” 长椅上,白色长发的少女穿得严严实实,神情仍然有一种空茫的木然,在花园中玩闹的孩子们并不打扰她,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没有威胁性的画面,隐隐灵动。 港口Mafia的异能者, 将花莲托付给吉田松阳的时也沉默地点头。 他并不常来看望花莲, 但几次见面,都能看出少女有所变化:不再易受惊吓, 渐渐有了自主性,头发与肌肤也更有光泽,从脆弱向健康转变。 “之后一段时间, 我大概不会来了。”他对吉田松阳说,“钱和物资会有人按时送来, 拜托你们照顾好她。”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浅棕长发的青年温柔回答。 分明是同样年轻的外表,他却极易给人安全感, 使人生出信赖。被他人和规则践踏的孩子们是这样;看过更多而麻木的成年人们是这样;便是少年时代在贫民窟挣扎求生、加入港口Mafia后成为刽子手的时也, 也是如此。 “不一样。”时也道,“最近活动时注意安全。” 他看见男人的神色微凝。 “组织里有些事发生……”他没指望对方听不出来, 含糊地提醒道, “可能会有大事情。” 他接触不到组织高层决策, 唯一略有些亲近的便是知道花莲存在、还替他遮掩的尾崎红叶。 但基本的嗅觉还是有的, 首领最近身体好转,做出的一些决策很是激进,例如暗杀政府官员、大肆抢占市场、惩罚手段愈发暴烈;而那名深受首领信任的暗杀者,也在首领默认下开始排除异己,连带着首席医官森先生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风雨欲来。 他不确定自己这样的小角色能不能从组织内部冲突中活下,此次前来到底是放不下花莲。 > “真是糟糕啊。”吉田松阳显然明白了,“要我帮忙吗?” “你?”时也意外之余撇了下嘴,“好好当你的老师,硬掺和进去会连尸体都没有的。” 他到现在都认为那次是自己判断错误,没有预料到看着温文尔雅的吉田松阳能有强大的个体战斗力,但那次只有自己,要是对上组织的一群异能者,这个男人同样会死。 吉田松阳对这份不带恶意的轻视笑而不语,只是在时也准备离开时,道:“不去见一面么?” 阴郁的青年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见了的话,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的笑容,会生出逃跑的心思。 这样就好。 “……”吉田松阳轻轻地叹了口气。 虚最近在做的事,确实是清除异己。打着因重获生机而雄心勃勃的首领的旗号,以忠诚的利刃的态度,稍微利用话术,让首领亲自做出被人指摘、自以为英明的决定。 但活了数千年的老不死感到厌倦。他没有欲望,只有虚无,如今不可能死去的现在,某种意义上渴求着平静的生活,而非面对一个愚蠢而贪婪的人类演戏。 即便是对人类怀有善意的吉田松阳,本质上也依然是“虚”。 浅棕长发的青年重新将目光移向窗外,天际的绯红与灿金交融的云霞倒映于琥珀绿的眼瞳,无人窥见的 最深处,有着日久年深、从未褪去的猩红血色。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 …… 时也从学校的后门离开,出口在僻静的街道末尾,不远处是一片停车场。 他拉上兜帽,低着头匆匆迈步,一名黑西装的少年迎面走来,右眼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块纱布,脚步轻快地和他擦肩而过。 他思绪缓了一下。似乎在哪里见过……森先生的医务室?据说是森医生的弟子,首领也见过,只不过最近很少听见他的消息了。 应该没认出他吧?没有回头,他加快脚步。 往学校后门快步走的太宰治微微眯起眼。刚才的那个人……是港口Mafia的异能者,为什么会来学校? 他走进门里,决定待会试探一下。 …… 夕阳的光穿过窗户照进室内,风从外面吹进,将浅蓝带花的窗帘吹得飘动。 “喂,太宰。”橘发少年踢了椅子腿一脚,“你怎么又来了。”他微拧着眉,“如果想留在这里,可以让你的监护人和松阳说。” 椅子上捧着书的黑发少年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