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城里回来,还来不及吃饭的宋叶箐看了看天,道:
“瞧着是要下雨了,我们先把东西收了吧。”
天阴沉沉的,得把晾晒着的药材和衣服收好。
果不其然,几人收进去后正在吃饭,外边就风雨俱来了。
何言信不在,宋叶箐也就没带着孩子单独吃,而是在厨房跟阿花几人一桌。
她不在的那两个月何言信就跟他们一起吃饭了,所以几人如今也渐渐习惯了跟主家在一张桌子上。
宋叶箐时不时的看向窗外,面带忧色。
也不知道何言信在做什么,有没有淋雨,吃饭了没……
也是巧,此时此刻何言信正在一座酒楼里看着雨景吃饭呢。
他跟孟舒瑞聊着天,道:“今日这雨来的大了些,也不知会不会对回程的行船有影响。”
两人是坐客船来的,若这雨一直不停,恐怕今晚就回不去了。
“待会我叫阿荣去码头问一问。”孟舒瑞很少坐船,这会有些蔫蔫的,拿着筷子却没有胃口,只夹了比较爽口的菜蔬来吃。
“好,让德西跟他一起去吧。”何言信喝了口茶,压了压这本地菜的甜腻。
这次出来,两人都分别带了一个人,这会正在下边大堂里吃饭。
何言信倒不在乎,但孟舒瑞却接受不了自己跟下人同桌而食。
迅速吃完饭,德西跟阿荣就跑到两人的包间门口侯着了。
何言信把伞递给两人,吩咐他们去码头看看情况。
昭州水路繁杂,跑船来来往往的商家倒是多。只是今天不仅下雨,还刮了大风,就怕船商不想冒险赶夜路。
孟舒瑞没了吃饭的心思,走到窗边看着雨景来了两句诗。
吟完即兴创作的诗后,他回身看向依旧在喝茶的何言信。“言信,你觉得这两句如何?”
何言信:……
“极好,诗中描述的那副美景仿佛就在我眼前,格外活灵活现。”
他拿出做文言文阅读理解的经验,努力“品鉴”了一番。
孟舒瑞基本清楚他的“教育水平”,所以也没对他的这波回应有任何意见,只谦虚的道:“惭愧惭愧。”
两人就天色聊了几句,就把话题转向今天来这的目的。
“此人靠谱吗?”谈生意的对象是何言信找的,孟舒瑞只听他说了一些信息。
但一百套的玻璃餐具不是小数目,所以他有些不放心,还想再跟何言信确定一下。
何言信点点头,“我与他已经接触了一个多月,之前也对他的名声有所耳闻,放心吧,是靠谱的。”
他没说出口的是,在前世的记忆里,“原主”就见过且了解过这人,所以他才会选择跟对方接触,拉扯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做这个生意。
“冯显英……”孟舒瑞默念此人的名字,又想到他去打听来的消息。
冯显英是个在昭州甚至整个大安都略有名声的海商,他经常从海外带回来琉璃制品。
只是两年前的一场海难,让他元气大伤,不仅失去了花重金带回来的货物,连带去的手下都十不存一,对方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回到大安的。
从那以后,冯显英就再也没出过海,此时对方正需要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果大安本土也有品质上好的琉璃,那他是选择跟他们合作,还是继续积攒资本,冒着危险出海呢?
答案显而易见,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场会面。
借着对方的手,把玻璃厂的产品转出去,这笔生意确实能做。
“二位久等了。”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冯显英带着两个手下到了酒楼。
此人年纪在三十五左右,长相并不突出,但叫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很精明的商人。
冯显英进门先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几眼两人,然后就拱手见礼。
“冯老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孟舒瑞,我在信里跟你说过的。”何言信先把他们的身份给对方表明。
“古人云:见字如面,果然是有一番道理在的,何小兄弟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别总唤我老板,倒显得咱们生疏。我长你几岁,叫我冯大哥便是,我也给自己脸上贴点金,占些便宜。”
冯显英把人对上后,对一直跟他联系的何言信观感很是不错。
他接着又对孟舒瑞道:“原来这位就是孟公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冯某二十年前有幸见过孟大人一面,我瞧着你倒是继承了他老人家的遗风……”
孟舒瑞拱手别过头,忙道不敢,然后跟何言信对视了一眼。
何言信微不可察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告诉过对方他是孟老太爷的孙子这件事。
看来冯显英这是刻意的把两人的身份查了一通,那对方应该也清楚何言信的来历。
冯显英表示:突然有人跟我说他有品质上佳,还是自己制作的琉璃,那自然得查清楚咯。
“咱们也别站着了,冯大哥请坐下喝茶。”何言信顺势而为,对方让他这么喊他也就这么喊了。
坐下后三人自然还是先寒暄了几句,喝喝茶才进入正题。
“最新的样品我们带了,不如您先瞧瞧?”何言信把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