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了下,带着邑婆跟过去看。
这三处宅院都在京郊,地段是偏僻些,但房子比城中大得多,再小都有自带院子菜地,能种些东西自给自足。
这三处价格分别是四千五百两,六千两和八千两。
八千两那个面积最大,还带了好几亩地,一旦住进去就是妥妥的地主,只是价格贵,一时凑不出钱,虞怜就去谈六千两和四千五百两的,六千两那处一分不肯让,倒是一早看好的四千五百两这处,急着出手,愿意降价到四千两转手,虞怜又谈了谈,谈到三千八百两,刚好踩在她的预算线上,还能剩余个百千两银子做日常花用。
于是虞怜就跟这处约好了再过一日,跟牙宝一块去官府办手续,还在牙宝见证下签了临时协议,交了定金。
一切谈妥后,虞怜心里像落下了一块大石,感觉在这陌生的时空也有了落脚地,归属感,兴致上来还亲自跑去转了一圈,小庄园面积虽然不大,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种上蔬菜果蔬,再种上些稻谷小麦都绰绰有余。
她开始幻想起了将来在这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理想生活,心情大好。
回去后还和祖母说了好些对将来的规划,连那块田种什么都想好了。
老太太笑眯眯看着她,不管孙媳说什么,都一味纵容点头说好。
孙媳不在时,跟邑婆说:“这才有个孩子样儿,怜儿年龄原也不大,该活得松快简单些,她这样高兴,我心里也高兴,这傻孩子这么容易满足,有个小庄园给她就高兴成这样。若是……”
若是华儿在该多好。挣给她锦衣玉食,哪会为这样一点东西就欢喜成这样?
这话未尽,到底咽在口中。
说了也无用,徒增伤感。
虞怜这边凑齐了银子,把剩下的几百两银子小心翼翼放在匣子里,还有些肉痛,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房价都贵啊!
她听娘说,往前数上几朝房宅没这么贵,到了本朝就蹭蹭往上涨。
不过想想这是买自家的房子,将来能住一辈子,还能传给子子孙孙心里就觉得值了,古代这房子又没年限,买了就是自家的,连地都是自家的,只管住到天荒地老,除非遇上改朝换代。
次日她跟人约好了在衙门过户,就高高兴兴带着邑婆一家三口去衙门,结果等了半天没等上来人。
邑婆陪着少夫人回府,气哄哄让自家男人过去问个清楚明白,这不是耍人吗?
她男人回来苦着一张脸,也有些气愤,说:“少夫人,那家人反悔了,说不卖给我们了!”
“岂有此理,都谈好合约,定金也付了,岂有毁约之理?”
她男人拿出银子,“这定金他也退回来了,说这房子卖不了了,我问他为何,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没一句解释,最后直接赶我走。”
“我去找牙保,那牙宝变了脸色也不接待我了,随便就打发了我。”
这话一出,虞怜心里明白,这里面怕是另有文章。
那人本就急着出手,愿意降价也要卖了,现在定金交了,他却反悔说不卖,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有人出更高价买了,要么碍于某种原因不能卖给她,从牙保的反应来看,后者可能性更大。
牙保抽成高,他不会放着谈好的生意不要往外推,哪怕那边房主反悔,他亦可推销别的房子,不至于将客人往外赶。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有人在背后出手不让他们买到房子。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虞怜派邑婆子一家又往京城各处跑了跑,无一例外,没有一个牙保愿意带着他们看房,倒是想私下交易,可朝中有明文律法规定,若无牙保做中间人作保,是无法买卖过户房子的。
邑婆回来汇报:“我家那口子问了好几个牙保,都一脸难色不肯说原因,后来有个悄悄问我,说你们是不是华府的,府上少奶奶可是魏国公府六小姐?我说是啊,那个牙保就小声劝告了我两句,说上面有大人物吩咐,不让他们卖房子给华府。”
眼看还有不到七日就到搬离期限,却出了这样的事。
虞怜当机立断,让人邑婆和她男人在门口上演了一出戏,她自嫁入华府后,京城百姓对她很感兴趣,门口时常人来人往,想捡点谈资回去与人说道。
邑婆和她男人只愁眉苦脸在门口说上几句话,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听说了吗?京城有大官要整昔日的东元侯府,现在的华府呢,官府一边派兵赶他们出东元侯府邸,一边不让京城里的牙保卖房子给他们,你们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东元侯……是魏国公府六小姐嫁的那个东元侯府?”
“这不是废话!可怜这六小姐,嫁进去没过一天好日子,夫婿走了,一家子老弱妇孺还都病倒了,现在好不容易凑点钱想买个落脚的地儿,却被人从中作梗,我听说那房子在郊外,本来谈好了,才隔一日就变卦了!”
“你们说会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啊,昔日东元侯府势大,得罪的人不少,像他们这等落难的权贵,等着落井下石的人还少了?”
“不会是七皇子吧?听说就是这货背叛了东元侯父子,才害他们被擒,否则今天皇位上是谁还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