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因见贾珍并未询问过贾蔷的意见,这万一以后要是闹起来,她夹在中间岂不是要得罪人。
王媒婆就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小媒婆,可得罪不起贾蔷这样的权贵公子。
要是贾蔷想要弄死她,就好似捏死一只蚂蚁,轻松如意。
当即,王媒婆为了保险起见,防止贾蔷秋后算账,还是看向贾珍,连忙补上一句话:“那蔷公子那边儿难道不去沟通一下吗?”
贾珍冷笑一声:“妇人之见,小儿之言。那贾蔷早就独门立户出去自生自灭,现在宁国府只有贾蓉一位大公子,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公子。我宁国府的事情,与他贾蔷又有什么干系?理他作甚。”
毕竟,外面的人可不知道这内里面的情况,总觉着贾蔷也算一个人物。
可在贾珍跟前,贾蔷小儿与那荣国府的贾宝玉一般顽闹,不触怒他也就罢了,若是触怒于他,定然叫这小儿知道什么叫做当家做主--大老爷。
王媒婆闻言立刻笑了,得了贾珍的话,以后纵然贾蔷报复,也可有一个挡箭牌,不至于没有退路。
等王媒婆离去时,就带着贾珍的回话,再上秦府拜访秦业:“事情谈妥,珍老爷欲让大公子贾蓉迎娶你们家姑娘,择日成婚。”
秦业见状亦是点头不再多言:“好,择一个良辰吉日,择日成婚。”
如此秦贾两家的婚事就这般商定下来,唯独将贾蔷排除在外、一无所知,宛如无关紧要的草芥蝼蚁。
.......
宁国府。
贾珍将贾蓉喊到跟前,看了片刻后,颔首道:“我已经与秦家商定好了,你过些日子就迎娶秦家姑娘不得有误,知道了?”
贾蓉脸色惊愕,微微颤抖,看着贾珍:“父亲,你何故如此作难我们两兄弟。之前蔷哥儿不是说了要迎娶秦家姑娘?怎么到现在新郎竟是我?那我不是背叛兄弟了嘛。”
在贾蓉看来自己与家中弟弟抢夺秦家姑娘不体面,很丢脸,很不高兴。
更何况,古代男女大防,多数男女婚配都不曾见到过对方的面,只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可以拟定婚约,成一段姻亲。
贾蓉可没有见到过秦可卿的面,心底里面不太愿意为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与贾蔷闹翻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可是媲美杀家灭门的大仇恨。
贾珍看着贾蓉反对,怒骂道:“混账东西,你反对,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从小到大都靠你爹来养活。
你说,你有什么资本与我翻脸闹事?
你不听,可以,你以后月钱就别想了。
出去潇洒什么的,我不许你出去,看你如何。
更何况,我是你爹,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我让媒婆亲自过去秦家打探过了,那秦家姑娘美若天仙,娶了她,你以后可有福气,莫要不识抬举。”
脱离经济独立,还是这种封建大家长之下的古代社会,就算是贾蓉想要反对也勇气再说下去,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地不甘心的定在原地。
贾珍见贾蓉今日如此与自己唱反调,当即,又骂贾蓉:“怎么?几日没有修理你,你倒是脾气见长。”
说罢,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家中小厮,喊了一声:“你过来,啐他一口。”
一时间,那小厮面露为难之色,看向贾珍,怯懦道:”老爷,这...”
贾珍发怒:“我让你啐他,就啐他,你莫不是想要被撵出去不成?快点儿,别逼本老爷发怒。”
小厮见自己躲不过去,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就走过去看着贾蓉,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大公子,这是老爷喊我啐你的,你可莫要怪我。”
说罢,就只见这小厮往贾蓉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弄得贾蓉很不体面。
经年累月的打压,早已经让贾蓉丧失了与贾珍争辩的心思,稍有不从之处,必遭家中小厮当面吐一口唾沫,甚至遭遇一顿毒打。
贾蓉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心底里还有一种心理阴影,并不敢反抗。
贾珍瞧见贾蓉彻底老实下来,才喊道:“好了,这次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是还有下次,哼,小心我请出杀威棒来,叫你皮开肉绽,一顿告饶。”
处理了贾蓉的事情,看着他的身影,贾珍微微眯眼。
贾珍或许是个贪色人物,尤好美色。
亦或许说是个没多少狼子野心,也没取得甚么成功,但他终究是靠着祖宗庇护,投来了宁国府,当了这作威作福的大老爷。
有些时候,投胎好,是真的好。
看看被训斥啐脸却不敢反抗的贾蓉就知道权势礼教的厉害。
贾蓉心底微微叹息着:“哎,看来我注定要背负骂名,在兄弟圈子里面难混了。”
抢夺家族兄弟的媳妇儿,家族兄弟岂能瞧得起他?
以后他出门只怕就算是冯紫英等人也不会与他往来。
当然,若贾蓉有勇气与贾珍抗争的话,或许会有改变,但如今……
日子定下,择日成婚,众人都在忙碌张罗此事。
翌日。
清晨的阳光落入荣国府的梨香